小住三岁,青城山的这片天,我大抵是熟悉了一些。
或是今年的夏来的有些早,街角的油菜花已然落了。温热的风阵阵,想是它熬过了春,终也耐不住了寂寞,逗弄起行人的伞。
说起青城山的太阳,可算不得勤快,来的匆匆,去的匆匆,或者不来。曾有戏言: 青城山的地震也比太阳殷勤。而落雨,我说不上喜欢,却也不厌,只是做事时徒增许多负担。
隔过楼层,可望到山上的塔,百千阶的青石板路,正是时常落雨的缘故,大多布满了绿藓,青绿交织,却也和谐。待到风起,便逢叶落,然不是枯寂,在此将至的夏,落叶舞动着,宛若在演绎另一个生命轮回。
午后的校园,人很少,我却喜欢。这天,不知是否遇到了像我一般的人,一个白衣姑娘,走走停停,不时记录着什么。
橘黄色的大猫,往日一般慵懒的趴在小道边,等待着投喂,当见到它脖颈同脑袋一般粗的模样时,便知道它的日子过得多么不愁;想到街边酣睡的狗儿,就没这么好命,只是睡,倒也不抱怨。
耐不住寂寞的风,依旧有它的身影,胡乱的荡动着老树的枝叶,像是在有意惊扰那些个枝干间的聒噪者;悄悄地撩起姑娘的裙角,引得路过男孩子纷纷侧目,投去满是欣赏的目光,而后呼啸而去,找寻下一个目标。
偶有骑行的少年悠悠而过,掌心中时时摇动着什么,望过汗水布满脸颊的乐跑人,他嘴角微微上扬,似有说不出的畅快;球场边的树荫,一个女孩驻足,偷瞄着不远处的灌篮少年,作花痴相,久久不愿离去。
或是兄弟,或是情侣,低语闲聊着:
“你小学掀过女生的裙子吗?”
女孩眨着眼睛,略带好奇的问。
“我们不穿裙子。”
男孩尴尬一笑,眼底黯然若有若无,不知是否唤作可惜。
想来青春,应是如此。情愫暗生,遐想翩翩,心中免不了多了一些什么,亦无可厚非,终不过发乎情,止乎礼罢了。
一方蓝天,掺杂些许白色,温风携着一缕图书馆的钟声徐徐飘过,荡漾在月牙湾般的水面上,书韵袅袅;凋落的银杏树叶已恢复了那一抹绿意;参差堆砌的碎石路,山雀在其中寻觅着吃食,我不敢过去,恐无意惊动了它们;情人坡的竹板椅上出奇的没了情侣,许是天热,去别处厮磨了吧。
傍晚时分,小镇的街道来来往往,很是热闹。背着行囊,慕名而来的游人,世居于此,饭后闲步的老者,不经世事,未入红尘的学子,亦有奔赴他乡,途径此地的匆匆过客,熙熙攘攘,本是古朴无华的小镇,平添了几分蓬勃之气。
巴蜀一角,天府一隅。隐去了生活的烦琐,远去了车马的喧嚣,我行走在这座隔世小镇上,远望烟雨朦胧的青城山,似是寻到一种回归心灵本真的宁静,或许,此地应是我人生旅途中一块不多的净土。
若有一词可描述之,我想,唯有: 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