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寒衣节

    低沉的天空不见星月,从热闹的大街走进阴暗的小巷,回头看不远的车流,模糊的车灯恍如光影快速漂过,匆匆流向终点。

    离开街道,走向一片漆黑小区,窗口偶尔闪过影子也不知错觉与否,寂廖的街道唯有风声呼啸。路边靠墙,几个火堆将周围映照出影影绰绰的光斑,好像在惑引谁靠近,补充被阴冷的风不断带走的体温。顶风走到脱皮变色小区大门,原本一路抗拒的风忽然变了心思,猛的把人往大门推去,破旧晦暗的大门也张开大口恨不得一口吞下。

    继续向前,往日喜欢在门口嬉闹的狗不见身影,门房的窗户深邃的看不到底,四面八方的风推搡着大树来回晃动,像是虚伪的迎逢,也像魔鬼在狂笑。几栋冷漠围观的高楼肃立着,像一支送葬的队伍,后面是一座墙面斑驳的矮楼,正对街道的方向自上而下多了一道长长红痕,不知是血还是泪。一圈飘摇的彩旗低低得围住了矮楼,阻挡着什么,也警告好奇者远离。

    跨过这封印,风更放纵了,似乎周围的窗宇有着谁在盯着这里,但头顶却唯有一张飘飘欲落得喜字挥舞着鲜艳的半身。地上破碎的墙皮被踩中,在悲鸣中断裂,声音在楼宇间回荡,像是有谁在后面走着。奇怪的气味萦绕下拉开楼门,风缓缓带起了一楼离世老奶奶门上的符咒,招了招又无力的垂下。慢慢走过每一层,猎手静谧得等待猎物走进陷阱,默默得磨砺着尖牙。终于,走到家门口,时间磨蚀了黄绿的门漆,仿铜的把手也漏出塑料的本色,拉开的时候还发出些许摩擦声。

    虽然灯不亮、水稀少暖气也没有温度,但这个小小的空间,将恐惧坚定的阻挡在窗外,狂乱的风也徒劳的锤击着玻璃泄愤,像个嫉妒的灵魂宣泄着怒火。躺在小床上,安然入睡,没有恐惧,没有饥饿,没有烦恼,没有压抑。静静的躺着,等待消去身体一天的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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