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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少有些倾向,喜欢往别人身上贴标签。
先说一件小事。
2017年初,作为大龄女青年一枚,家里人给我张罗介绍了一个男生。
我们总共吃过两顿饭,第一次见面算相亲,他说请我吃王府井某豪华自助,我说不用,然后他请我吃了一顿99元的团购餐。隔了两天,我客气说回请他,一顿烤鱼,200块钱。
PS:作为一个有着并不丰富相亲经验的中年少女,有时间我会好好缕一缕这些相亲经历,不相亲不知道人的价值观是多么百花齐放。
吃饭这些事情都不是重点。说一下他的简单情况(其实我也并不深入了解)。比我大一岁,GZW某局上班,之前在家乡赤峰某区政府办公室。社会学专业,平时有读书和做饭的习惯,尝试过注会和司法考试。算是勤奋且出色的年轻人,但对于他的内心我一无所知。
第二次吃饭席间,他突然说了句:你喜欢给人贴标签。言下之意,我给他贴了标签,而且是他不喜欢的标签,他不高兴了。
先不说对他的印象如何,细节也不再赘述。我只想说,无意之中的对谈,他提醒了我一个重要的问题。而这种行为,我的确是无意识且无恶意的。
前一阵子,看台湾经济学家熊秉元教授的一本书,《解释的工具——生活中的经济学原理》,里面讲到“贴标签”的内容。
这让我再次联想到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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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我们常常遇到这种情况:
我们被贴标签,有些甚至是我们无论如何想不到的。而其中又常常怀着不怀好意。给别人贴标签的人似乎想通过一种标签化的简单归纳,来达到快速传播的目的。
就像熊秉元教授说的,“被贴标签的人不一定有问题,倒是给别人贴标签的人反而心态可议”。
当然,马克思主义方法论告诉我们,看问题要辨证地看。
“就某种意义上来说,贴标签并不是坏事。”他这样解释,
“因为我们对环境里的人和事所知有限,但在行为上又必须有所因应;因此,我们会希望把人事‘简单化’——赋予某人或某事一个简单明确的标签——然后再以这个为基础,取舍我们自己的行为。”
他举例,“虽然台大毕业生不一定个个自以为是,甚至自以为是的比例并不高;但是,没有关系,可以先‘假设’眼前这个台大人确有这种倾向,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和他(她)相处。如果他(她)的言行谦和有节,可以再调整自己原先认定的‘假设’。”
他继续写道:
也许在理智上看,这种贴标签的心理有点浅陋无稽。可是,这种态度事实上可以减少一个人在面对陌生或不可知的人事时,心情上很可能有的彷徨无依。
因此,贴标签的作用就好像是在环境里先找出一些‘参考点’,然后根据这些参考点来认知行事。”
— 03—
当然,理论探讨不是我的目的。
在这里,我只想分享一点感受,就是对那些不怀好意的标签,你一定不要被其绑架、不要轻易怀疑自己。只要你是心怀善意的,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坚定地做好自己就好了。
最新一期的《奇葩大会》,有一个叫刘可乐的女孩,讲述了自己在高三那年患躁郁症,并与之抗争的经历。
她的一番自白,感动了现场的马东、高晓松和蔡康永几个见多世事的中年人精。
高三那年,刘可乐被医生诊断患有躁郁症。
“躁郁症”,也叫双相情感障碍,会极度狂躁,也会极度抑郁。跟画家梵高一样的病症。据说80%的躁郁症患者智商都在150左右。
确诊住院的第一个晚上,病房里,深夜一个女孩撕心裂肺地嚎叫,然后4个医生护士推门进来,按住她的手和脚,打镇定针。“于是我就听见她的嚎叫,慢慢变成像小狗生病时‘呜’的小声哽咽,最后,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一切又都回归平静。可是她觉得,“某个人心里的某样东西,被又一次,像香烟头一样给捻灭了。”
她看到一个如花儿美丽的青春女孩,只是因为一些青春期的烦恼和喜怒哀乐,就被诊断为躁郁症,并被父母关在一个屋子里,哪儿都不能去。
她请求父母不要住院。之后的两年里,她一边求医吃药一边工作。
这在她看来,是当初做的一个幸运的选择。
这个女孩一直在寻找生活的意义,这一度极大的困扰着她。后来,一个哈佛的医生点醒了她,他反问,“意义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这一反问一下子“打醒”了她,让她一下子明白:比追求意义更重要的是活着,活着本身就是意义。
一般的患者会吃完五六年,刘可乐只吃了两年就停了药。
后来的日子,她一元出租自己(为对方做一件事)和树洞(听别人诉说,并保密)。也帮助了很多跟她有同样经历的人。她的变化,让那位哈佛医生都很惊讶。
— 04—
在奇葩大会现场,刘可乐剖白自己的心路历程。
我分享她说的几段话:
“躁郁症是社会贴在你身上的标签,如果你接受了那个标签,就恰恰忽略了你自己对自己的看法,你自己对你自己的心理暗示是一种多么强大的力量。”
“这个世界之所以如此多的条条框框,它就是告诉你不必格格都入,不必每时每刻人地皆宜。”
她也说,“我不是质疑说所有躁郁症都是扯淡,所有抑郁症都是被制造出来的”。
我觉得,她的一段说得很好:
“我真正想说的是,哪怕在你最脆弱最绝望的时候,你都不要忘了你自己的内心仍旧埋藏着一种无比强大的力量,你都不要忘了也许你自己才是你自己最好的心理医生,你也不要忘了脆弱它也许是你的软肋,但它也可能是你的出口。所以说,不必去抗拒脆弱,拥抱它。”
这个叫可乐的女孩,喜欢艾米丽·狄金森一首诗《哪怕我能使一颗心免于破碎,我这一生就没有白活》。她又笑着说,她也喜欢奥斯卡王尔德“心就是拿来碎的”。听到这里,马东会心一笑。
她说,痛苦本身没有什么可歌颂的,“我们对痛苦的反思和反击那才是价值所在。”
“当然可能我们到最后反击了之后,我们还只是生活的幸存者而已。这也是我为什么特别喜欢一个比喻就是,人生就好像你手里捧着一盏水一样,你看着它一直在漏,你所做的只是能让它漏的慢一点而已。所以我承认我过不好这人生,就只是完成了平凡的生活,或许这就是人生的意义所在吧。”
现在她完全不Care自己到底有没有病、病好没好。
刘可乐在一篇文章里写到:当有人得知我曾经得过躁郁症,然后表情开始变得沉重、像是要流露同情的时候,我都会赶紧“嬉皮笑脸”调侃一下:这年头要是没得个病,都不好意思叫自己现代人。
“它对你是一个诅咒,还是一个馈赠,很大程度,取决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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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讲结束,蔡康永说:
“好像我们身边越来越多人被诊断为这个病症,一直有被认为过度放大了,有过度界定病的范围。一旦有这个病之后,这个病就成为了除了他们本身的状态之外,再需要去抗拒一次的包袱。所以就更累。”
我想说的是,生活中我们也常常面临着各种被贴标签的情形。
他人对我们并不足够了解,甚至怀着误解、偏见和恶意,我们被贴上了简单化的标签。如果你在乎,每一个标签都能伤害到你,甚至陷入自我怀疑。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的弱点、狭隘、愚拙。但慢慢地,我觉得,除了灌进你耳朵里的外界声音,你更多要相信自己。
今天是情人节,就应个景,以此举例吧。
想想去年这个时候,我跟文章开头GZW那个男生相亲,那也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相亲。
那时候看着周围的男生女生,都能找到那个匹配的人儿,在人家那里,看起来也并不没有多么困难。反观自己,难免自我怀疑。
记得2016年10月底,我在一篇文章里还写过:
这种焦灼也开始让我产生自我怀疑,比如我是不是也具备很跟她们一样的能力,找个可心的人共度余生,生健康的孩子,过跟所有人一样的庸常日子。
这种情绪累积多了如果不自我排解,很容易产生负面情绪,即使其他方面自我感觉还不错,那细微的优越感和自信也难抵嫁不出去的焦灼和羞耻感。这就是传统观念影响的力量。这就是社会环境灌输的规则。
然后,现在的我,摆脱了单身,也总是想,像我这样子的女生,居然也能有人可以忍受。因为我太清楚自己,甚至连我自己也不喜欢。但是,这个世界上,仍然会有人愿意爱你。
我只想说,我们改变不了环境,也不管别人的眼里,我们有多么不一样,请都不要轻易妄自菲薄。坚定一点,固守住自己的“圆心”,可以有任何边边角角的修正,但整个人都不要因外界而飘摇不定。
要始终相信,你的美好,自会有人看得见。
最后,祝单身的朋友,早日脱单,找到那个愿意接纳你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