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到自己的心上人送裴照手帕的李承鄞,直接就拦在了桥的正中央,挡住了裴照前行的道路,李承鄞命令道,“站住!”
裴照见自己的主君挡住他面前,又叫他站住,当然就立刻站住了。裴照给李承鄞行了礼,又问道,“殿下……殿下干嘛在这儿站着?”
在裴照心里,李承鄞的举动实在太过古怪,你站着这里,好像是特意拦着我一样,做什么呢?不过,他俩是从小的交情,说话也比较随意,所以,裴照就把心里的疑问说出了口。
李承鄞一看裴照问自己在做什么,心里就不愿意了,好好好,你还给我装傻!还给我明知故问!你收下我未来妻子的手帕,算几个意思?小枫送你也就罢了,你也真敢收!
李承鄞叹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就吩咐道,“手帕拿来!”
这里出现细节,就是李承鄞是先说“手帕”,而不是先说“拿来”,这代表着李承鄞的注意力,都在小枫的随身之物上了。李承鄞知道,一个女子赠一个男子手帕意味着什么,更知道,一个男子收下一个女子的手帕意味着什么,他是醋海滔天,我才是小枫注定的丈夫!她的手帕,怎么可以落在别的男子手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拿着我心上人的手帕做什么?时时刻刻睹物思人是不是?!
裴照见李承鄞竟然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就愣了,裴照“啊?”了一声,殿下,好端端的,您怎么问我要手帕了?在裴照犹疑的当口,李承鄞还以为裴照是想摁着小枫的手帕不给他,赶忙伸出了手,催促道,“拿来!”裴照只能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手帕,双手奉给了自己的主君。
从这个全景镜头来看,此时正是春光和煦的晴日,一树一树的花开,编剧借此暗示,李承鄞与小枫,正处在感情最为甜蜜浓稠的时期,他们虽然没有各自承认各自的心意,但却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裴照是恭恭敬敬双手递上了手帕,而李承鄞是有点恼怒地单手一把把手帕扯了过来。他是受够了,自己心上人的随身之物,竟然被裴照揣在怀里。李承鄞一边展开手帕,一边恨恨地瞧了一脸平静的裴照一眼,好啊好啊!你还在我面前装傻充楞!我才是装傻充愣的祖师爷,你知不知道?!
不过出乎李承鄞预料的是,当他展开这块手帕以后,赫然发现,上面绣着“珞熙”的名字。李承鄞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这不是小枫的手帕啊!是我妹妹珞熙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乌龙?!
李承鄞觉得下不来台了,他开始想给自己拦路抢手帕找一个借口,于是他赶忙咳嗽了一声,拿珞熙的手帕揩了揩鼻涕,说道,“我刚才想用一下帕子,现在不用了。”说着,李承鄞就把珞熙的手帕还给了裴照。
李承鄞这只小狐狸,平时算计天算计地,只是在面对有关小枫的事的时候,脑子短路,比较冲动,会做出很多孩子气的、不可理喻的事来。他给自己拦路抢手帕找的借口,竟然是他想用手帕。可是,裴照是一个大男人,你没有手帕,裴照就有手帕吗?你还不是先瞧见裴照得了手帕,才来问他要手帕的吗?既然如此,那你要手帕的理由,绝对不可能是自己想用手帕。
裴照见李承鄞把手帕还给他了,只能再接回来。不过,裴照还是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哪里知道,李承鄞偷看到他从小枫那里拿手帕的事呢?于是往前走的裴照又停下了脚步,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李承鄞见裴照这么问他,就不好意思了,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道,“没事。”于是裴照那根木头,只能“哦”了一声,一脸惊疑地从李承鄞身边走了过去,走后还不忘回望了李承鄞一眼。
李承鄞在裴照走了以后,情绪就慢慢平定下来了,他应该很快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原来,小枫是在撮合珞熙和裴照呢!也是,小枫那么喜欢我,只喜欢我,她怎么可能把手帕送给裴照呢?我想多啦!李承鄞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李承鄞继续拦在桥中央,挡住了自己心上人的去路。小枫本来抱着葡萄酒小跑过来的,看见李承鄞站在那里,就停下了脚步,慢慢地挪到一旁去了,她想从桥边过去,还是不要和李承鄞说话了,因为小枫对李承鄞极为羞涩,因为她以为李承鄞不喜欢他。
这里是一个标准的对应梗,对应在西州时,顾剑把小枫正式介绍给顾小五,他俩在黄昏下的小桥流水中,正式相见的情节。
李承鄞又命令道,“站住!”已经擦边走过去的小枫,赶忙就站住了。不要以为李承鄞很听小枫的话,小枫难道就不听李承鄞的话吗?李承鄞的命令,她没有不听的,除非她觉得李承鄞的命令对他自己不利,对公义不利。
李承鄞含笑转过身来,瞧着自己的心上人问道,“抱着什么呀?”小枫赶忙给李承鄞行了一个女子万福礼,回答道,“翊王殿下,我是……想把这酒埋到梅花树下……”
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李承鄞为什么要拦住小枫呢?除了想要逗逗小枫以外,还有就是,他是瞧上了小枫手里的酒。不要忘记,上一次他从湖里把溺水的小枫救起来,受了风寒,小枫就给他送了葡萄酒,这一次,他又救了小枫一次,把小枫从宫外找回来,送回揽月阁,他就又想得小枫的谢礼了,还是这葡萄酒。
李承鄞听到小枫这么说,就知道他想得这酒是没戏了。于是李承鄞调笑道,“九公主,你醉倒在御膳房的事,才过去多久啊?酒瘾又犯了?”
李承鄞这只小狐狸,在小枫面前,永远一副小学鸡的模样,他非得逗小枫开心,甚至故意叫小枫出糗不可。所以,李承鄞就跟小枫说,你在御膳房喝得酩酊大醉才多久啊?酒瘾就又犯了?
小枫一听就愣了,不是裴照送我回来的吗?怎么你也知道?小枫赶忙问道,“啊?你也知道这事啊?”
李承鄞一见小枫着了他的道儿,立刻嗤笑道,“半个皇宫都知道了!你就不觉得狼狈吗?”李承鄞在笑话小枫的时候,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他就是不肯承认,我喜欢你啊!因为我喜欢你,我才这么取笑你的!
小枫一听,完了完了,你也知道我那天醉倒的事,难道你还知道我醉倒以后的事吗?我有没有在御膳房里撒酒疯?你有没有觉得我毫无形象?于是小枫赶忙问道,“那你见到我喝醉的样子了吗?”
李承鄞一听这话,终于发现他话里的漏洞了,赶忙移开了目光,撇清道,“我没有!”
小枫奇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我狼狈的?”
李承鄞见小枫抓着自己的漏洞不撒手起来,就色厉内荏道,“哼,我要是你呀,我都无地自容了!”
不得不说,这一时段的李承鄞,因为小枫深爱着他,愿意顺从他,他在和小枫的关系上,还是掌握主动权的一方的。他想逗逗小枫,想拒小枫于千里之外,都可以顺利达成。李承鄞啊李承鄞,好好享受这一段时光吧!等小枫为了她阿翁与你决裂,你就彻底失去这主导权了!
小枫又想起了那天的回忆,犹疑道,“奇怪,你真的不在吗?我明明晚上看见你了呀!”
李承鄞听了,立刻顺杆爬道,“难道,你晚上梦见我了?!”
李承鄞不是在小枫面前呆呆傻傻的吗?他怎么这么容易就想到了这样天衣无缝的理由?这简直是一颗暗糖,编剧借此暗示,李承鄞曾经梦见过小枫很多很多次,臆想过小枫很多很多次。甚至,这在他尚未与小枫重逢的时刻就开始了,他的梦中,出现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的身影,不知是谁,不知所踪。所以,当下一集,小枫身穿红衣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那样诧异,那样惊艳,他终于找到了他梦中的幻影。
小枫一听这谎话,立刻就信了,完了完了,我怎么能在李承鄞面前说,我晚上看见他了呢?这不是承认我晚上梦见他了吗?他会怎么想我呢?所以小枫非常害羞,立刻转身就跑了。
李承鄞见到自己的心上人跑了,他当然知道,小枫是害羞了,李承鄞又露出了小学鸡一样的笑容,好了好了,你这个小呆瓜,我给你上个套,你就栽下来了。我的心上人,怎么这么傻兮兮,怎么这么可爱呢?
小枫跑出好远好远,又回头瞧了瞧,李承鄞没有追来,才放了心,自言自语道,“还好只是个梦。”小枫记得她在梦里跟李承鄞说过的话嘛!她搂过李承鄞的脖子,撒过娇,说“不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小枫还向李承鄞哭诉过自己的委屈与苦恼,说没有人关心她、爱她,好像是乞求李承鄞能爱她一样。小枫那么自尊自爱,她又以为李承鄞只爱瑟瑟,怎么允许自己这么做呢?她在庆幸,“还好只是个梦。”还好还好,我是在梦中这么撒娇耍赖的,李承鄞并不知道。
小枫又觉得奇怪了,“我怎么会梦见他呢?”此时小枫处于理智的笼罩下嘛!她才不承认她深爱李承鄞,更不会觉得,她希望得到李承鄞的爱,所以,小枫才会觉得奇怪,明明背我回来的是裴照,明明李承鄞是那个最不可能爱我的人,他和我毫无关系,我梦见他做什么?小枫只能又回头瞧了李承鄞一眼,悻悻地走了。
女鹅啊女鹅,你再不承认,李承鄞都是你心中唯一的挚爱;你再不承认,你和李承鄞都是三世纠缠,你逃不掉的。还是不要怀疑自己的感觉啦!当一个人越不肯承认爱情的时候,爱情就越会以它无法阻挡的方式,席卷而来。
埋完酒的小枫,瞧见花树下正在赏玩狼牙的瑟瑟,她突然觉得有点奇怪,有点恍惚,好像这狼牙似曾相识,就和她从小带的那枚阿翁送给自己的护身符一样呢。于是小枫赶忙就叫了一声“赵姑娘”,又跑了过来。
瑟瑟一听小枫唤她,一见小枫过来了,赶忙把她这么稀罕的狼牙塞进了衣服里。在瑟瑟眼里,这是李承鄞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她甚至赋予这枚狼牙是她与李承鄞定情信物的意义,当然不肯给任何人看了。
小枫跑了过来,向对她露出笑容的瑟瑟问道,“赵姑娘,你这脖子上带的是什么呀?能不能给我看看?”
瑟瑟赶忙拒绝道,“这是小女的珍藏之物,不便示人。”
小枫首先提出要求,她想仔细看看这枚狼牙,好确认这是不是她阿翁送给她的护身符。瑟瑟当然不准了,这是李承鄞送她的,还是她在李承鄞那里争取来的,哪能给小枫看呢?
小枫又劝道,“你看我也不抢你的,我就看一眼。”瑟瑟又拒绝道,“这个……真不太方便……”她在想能拒绝小枫的借口。
小枫实在是太想知道这狼牙是不是她的了,又上前道,“我就看一眼……”瑟瑟赶忙一把抓住了李承鄞给她的定情之物,“九公主!”说完,她就给小枫行了一个礼,“瑟瑟先告退了。”然后,仓皇逃去。
小枫瞧着瑟瑟都这样了,也只能失落地算了。
编剧安排小枫说出,“我也不抢你的”这句话,实际上是在对应后面的情节。其实,瑟瑟嫁予李承鄞成为良娣以后,瑟瑟故意给小枫看了这枚狼牙,小枫确认了这是她的护身符以后,她真的没有抢瑟瑟的。
因为瑟瑟赋予这枚狼牙她与李承鄞定情信物的意义,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枚狼牙,也就代表着李承鄞待瑟瑟的情意。小枫不肯硬要会本属于她的狼牙,也便意味着,她并没有想要拆散瑟瑟与李承鄞的意思。是李承鄞,在听到这枚狼牙本来属于小枫以后,上赶着把狼牙夺了回来,又还给了小枫,这当然代表着,小枫才是李承鄞唯一的心之所系,用不着小枫来牵他,他自己就会舍掉瑟瑟,追随小枫而去的。
当天晚上,揽月阁中,已经换好睡衣躺在床上的小枫,越想越不对劲了。她把阿渡叫了过来,跟她说了白天她见到的狼牙的事。
这里再来补充一下揽月阁里的室内设景,从整体来看,作为小枫的闺房,揽月阁整体上是以暖色调为基准的,所有的帘幕,均为橘粉色,就连屏风、水瓮、装点的饰物,也都是橘粉色。而且,因为这是晚上,帘幕后面,还影影绰绰地树立着许多烛台,所有的蜡烛也都被点燃了。这是小枫嫁予李承鄞,入住承恩殿以后,再也不曾出现的场景,这本身就暗示了此时的小枫,拥有温馨甜蜜的生活,无忧无虑的心境。
这一切,因为小枫不得不嫁给李承鄞,被全部打碎。虽然承恩殿中,小枫的居住空间更大了,室内装潢也更加华贵,但是很多时候,却有一种空荡、肃杀的氛围。帘幕不再是单纯的橘粉色,更出现了白色,尤其是李承鄞勉强小枫委身于他以后的承恩殿,整个就是一冰窟,阴森诡异。小枫连自己的卧房门都不出了,当然,李承鄞也别想进来。
小枫对阿渡说,“我跟你说啊,今天我在赵姑娘身上,看见一枚狼牙,我怎么觉得是我的?怎么会在她身上?”小枫又犹疑道,“难不成我以前认识她?不会吧?”
女鹅啊女鹅,你以前可不认识瑟瑟,只不过,你俩都认识李承鄞,所以说,你以前是认识李承鄞啦!
与小枫相对的,是心机颇深的瑟瑟。后来的她,见到小枫这么宝贝这枚狼牙,便想要以这枚狼牙为突破口,试探小枫与李承鄞之间的关系,看他们以前是不是在西境的时候就认识。只不过,这一切因为李承鄞把狼牙从她这里硬夺回去而打断,因为李承鄞暗示她,不准她作妖而打断。
阿渡打了打手势,告诉小枫,不要胡思乱想啦!小枫一下子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个狼牙可能不是我的?”阿渡赶忙点了点头。
阿渡又不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她只知道,小枫以前绝不可能认识瑟瑟,所以,这件事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那狼牙不是小枫的,公主还是不要胡思乱想啦。
小枫又回想了一番当时的场景,说道,“当时离得远,我也不敢肯定。”小枫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又说道,“还是应该找机会问问清楚。”
这就为下一集,小枫假借要瑟瑟陪她买衣服的名义,想趁机看看瑟瑟的狼牙埋下了伏笔;更为小枫在瑟瑟的怂恿下,第一次在豊朝穿上红色衣衫埋下了伏笔。对李承鄞来说,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小枫身着红装的模样,在李承鄞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特意在上元灯节给小枫定了一件与大婚时式样相同的礼服,打算带她登承天门的,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这件衣服最后穿在了瑟瑟身上。
魏修仪听从皇后的召唤,来到了清宁宫,恭恭敬敬地拜见了皇后。皇后正气定神闲地在那里熏香呢,见到魏修仪来了,淡淡道,“妹妹近来气色不错啊!想必是得了什么美事?”
皇后毕竟做了多年的皇后了,后宫的那一整套整人的手段,耍得是炉火纯青。她见魏修仪来了,就先以关怀的口吻,问了魏修仪的近况,说你这肯定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什么美事,不该告诉告诉我这个后宫之主吗?
这是小枫与皇后完全不同的地方,小枫身为太子正妃,身为未来的皇后娘娘,对太子的侧妃,是真心相交,真心关怀的,她才没有害人的心机,更没有害人的想法。小枫一直以为,绪娘的孩子就是李承鄞的,绪娘落胎后,小枫去探望她,见到绪娘痛哭,还一脸的不忍,觉得李承鄞可真不是个人,偏心赵良娣偏心到那种程度,丝毫不理给他怀过孩子的绪娘的死活。她身为太子妃,只能尽力帮衬绪娘了。
魏修仪果然一脸的得意,她笑道,“圣上为承玟请了几位太学老师,教他习政,他入宫入得勤了,我见他次数便多了,心里自然高兴。”
从表面上来看,魏修仪是为荣王入宫入得勤而高兴,但往深处去看,她是为了皇帝开始派太学老师来教导荣王,觉得荣王有了竞争太子的资格而高兴。魏修仪还傻乎乎地以为,她给荣王出的那个主意,叫他去禀报他的父皇,若立他为太子,他绝不会结党营私,一定会帮助皇帝打压高相奏了效,丝毫没看出,皇帝是在利用他们母子俩,来激李承鄞来争太子位的初衷。
这里也出现了细节,就是从魏修仪的话里可知,荣王以前其实入宫并不频繁,不像先太子、宣德王和李承鄞,荣王从来没有参加过太极殿的朝会(先太子是没拍,不是没有),故而,荣王一直是一个不怎么受宠的皇子,皇帝对他是可有可无,太皇太后也对他淡淡的,唯一真心疼的他的母妃,也只是九嫔之一,地位也不高。所以说,荣王是绝对没有资格登太子位的。
皇后听了,微微笑道,“这荣王最近是大有长进,本宫听说他和还与圣上一起讨论外戚干政之事,看来确实学到了不少。”
皇后也不藏着掖着了,她觉得铺垫得也够了,便拿出了她嫡母的款儿来,高高在上说荣王这个庶子,最近是大有长进,都会与皇帝商议外戚干政之事了,从而为她后面拿荣王和魏修仪母家的事来恐吓魏修仪,打好铺垫。
魏修仪只能帮荣王和稀泥道,“承玟他只是有些拙见而已,在圣上面前,是班门弄斧。”
魏修仪此时心里也明白,皇后是为了她儿子的事来找算自己的,于是只能借皇帝的势,说他的儿子只是在皇帝面前班门弄斧罢了,实则是在暗示皇后,承玟是得了皇帝的赏识,你我都是后宫中人,后宫不得干政,前朝如何,您是皇后,也无能为力啊!
皇后当然听懂了魏修仪是话里有话,她又笑了一下,站起来,慢慢靠近了侍立于前的魏修仪道,“说起这外戚干政之事,本宫倒是惭愧。本宫的舅舅是当朝的相国,免不了时时帮衬本宫。你说这算不算外戚干政啊?”
魏修仪听了这话,囿于身份地位,哪里敢回答呢?只能笑了一下。
皇后开始对症下药,你说我们都是后宫中人,都不能参与政事是不是?可是让本宫惭愧的是,本宫的舅舅可是高相,骨肉至亲,他能不时时帮衬本宫吗?这一为她后面直接向魏修仪揭露荣王和她母家的罪孽做好了准备——这可都是我舅舅高相帮我查的;二为她可以把这些罪证都交给皇帝做好了准备——高相权倾朝野,难道还不能把这些罪证递给圣上吗?
皇后又假意羡慕魏修仪道,“魏修仪就不一样了,荣王是皇上青睐的皇子,魏修仪更要以身作则,不能乱了朝纲!”
皇后娘娘点明,素来不受皇帝待见的荣王,忽然之间受皇上青睐了,忽然之间有机会竞争太子位了,只是因为你的母家没有外戚干政罢了。也就是说,你们母子的荣宠,都建立在皇帝觉得你们大公无私的基础上,从而为她后面恐吓魏修仪,要把荣王和她母家也曾“外戚干政”的把柄交给陛下,做好了准备。
当然,皇后的这番话也说明,她也没看出皇帝是想利用荣王来激李承鄞来争太子位的本心,她还以为,她就得帮她儿子出头,摆平荣王母子呢。
魏修仪和皇后斗心机,哪里斗得过呢?她是一头雾水,只能问道,“皇后娘娘何出此言呢?”
皇后冷笑了一下,你还在我跟前跟我装傻是吧?于是伸出了手,一旁的容霜,赶忙把密册递给了皇后。皇后施施然打开了密册,念道,“你的父亲本是裕县的知府,这几年破格提拔,到了上京当吏部侍郎,又在裕县附近买官卖官,敛财不少,没过多少日子,就在上京购置了豪宅。你的亲弟弟本是一乡绅恶霸,杀了同村一个女孩,这官府没有判其任何罪责,这一年多的时间,反倒成了军中一个校尉,真不知这王法是谁定的!”
皇后先对魏修仪讲了她父亲和弟弟犯下的罪,她说,你出身卑微,父亲不过是裕县的一个知府罢了,这几年也能让你的父亲破格提拔,来上京当吏部侍郎了。只不过,你的父亲不忘在老巢买官卖官,大肆敛财,这就有了银子在上京购置豪宅。你的弟弟惹上人命官司,反而被判无罪,还在军中节节高升,才一年的时间,就成了校尉了(裴照那么勤恳的人,一出场,也只是西境安护府的一个校尉,他的父亲可是骠骑大将军裴况)——难道你的母家不是打着你和荣王的名号吗?
魏修仪发觉,皇后把她母家的事查得这么清楚,面色不善起来,编剧暗示,这些事,魏修仪都是知道的。
皇后借着念道,“你的表兄是在上京开酒楼的,拒不交房租,还强拆周围店铺,对百姓也是强买强卖,官员都不敢动他,只是因为他是皇亲。还有你的舅舅……”
编剧笔力精深,这可当真是“一个人做了小老婆,一家人都成小老婆了”。
魏修仪终于回过味儿来了,她出声打断了皇后的话,忏悔道,“皇后娘娘赎罪!妾……妾身在宫中,不知母家能做出这些事情来,妾一定好好教训他们,把他们移交官府,好好查办!”
魏修仪试图断尾求生,和她的母家撇清关系,说她久居深宫,不知母家会做出这些大逆不道的事,现如今我知道了,绝不敢包庇他们的。同时,魏修仪知道,这些把柄捏在皇后的手里,若经由高相交给皇帝,只怕她的母家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让我的母家主动认罪,求一个从轻发落。
皇后想针对的是荣王,又不是魏修仪的母家,她听到魏修仪这么说,又了然于心,笑道,“荣王最受皇上青睐的,就是从不扶持外戚这一条。你说圣上要是看见这个册子……他会?”
魏修仪是吓坏了,她之前之所以断尾求生,就是不想让荣王也牵扯进来,影响荣王的大好前途。于是魏修仪赶忙帮荣王辩解道,“这……这……妾母家做出来的事情,荣王一概不知啊!他不知情的!”
皇后见魏修仪敢在她面前这样装傻,这样帮荣王遮掩,便又笑道,“可是本宫手里,有好多荣王的亲笔书信,而且有的事情,也是荣王亲自交代那些地方官通融的,你母家敛的那些巨财,也都被荣王用作了贿赂,拉拢地方官员,魏修仪难道就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皇后又直接点明了荣王所犯下的二重罪孽。1.扶植外戚,破坏司法,干预朝政;2.利用外戚敛财,串联地方官员,有不轨、不臣之心。这么大的罪,难道你作为荣王的生母,毫不知情?!他是摁着你的头做下来的这些事?!
那么,皇后是怎么得到荣王的亲笔书信的呢?是怎么知道荣王曾经给地方官行贿的呢?这当然得益于高相的帮助。高相权倾朝野,他一发话,哪个地方官不乖乖把荣王的罪证交上来?编剧借此暗示观众,荣王想和高相斗,想和李承鄞争太子位,是不可能的。
魏修仪听到皇后质问她知不知道荣王犯下的事,她也不知如何回答了,只能否认,“妾……不知……”
皇后把她手里所有的牌都甩出去以后,又开始恐吓起魏修仪来,她含笑道,“你说皇上要是知道了此事,轻则责罚你与荣王,重则把你贬为庶人,将荣王逐出上京!谁又能知道圣上的心思呢?他连先太子都能毫不犹豫地赐死,你说他这次眼睛里,会不会揉沙子啊?这荣王好不容易才得来皇上的青睐,恐怕就……”
1.皇后借高相帮他查到的这些罪证,借皇帝雷厉风行的治国准则,来恐吓魏修仪,你就看看先太子的前车之鉴吧,他都被立为太子了,还不是被皇上毫不犹豫地赐死?你以为你和荣王算什么?能斗得过我与高相,能让皇上手下留情?
2.皇后说,哪怕你推脱说,你对荣王和你母家所犯下的事毫不知情,那你也休想独善其身,皇帝会办你一个不察之罪,把你贬为庶人,逐入冷宫,至于荣王,他会被赶出上京,彻底剥夺掉即位资格,你觉得呢?
3.皇后直接点明了荣王必会受皇帝重罚的根源,自诩绝不会扶植外戚干政,以求得太子之位的荣王,非但外戚干政了,还敢串联地方官员,这心可大得很啊!皇帝之前对他多欣赏,只怕在知道了事实真相后,就会对他多失望,这罪过,只怕是从重从严的。
4.这里有一个问题,如果这件事真的挑到了皇帝跟前,皇帝会按照皇后说的那样,把魏修仪贬为庶人,把荣王逐出京城吗?我觉得会。因为皇帝本来就是在利用荣王,他也动不得高相,对魏修仪又毫不顾惜,荣王失去了被他利用的价值,当然会被逐出京城,至于魏修仪,也会任由皇后处置。皇帝后来不说过吗?“后宫之事朕没有过问过,不代表朕什么都不知道!”本来就说明,刻薄寡恩的皇帝才不会把这种失宠的女人放在心上,他当初连顾淑妃都能任由皇后毒死,更何况是魏修仪。
5.编剧在这里的讥讽意味也是很浓的。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扶植外戚的荣王,还不是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权力不受制约,不受监督,它们的运行准则是一样的,儒家那一套,只是骗人的罢了。
魏修仪是彻底吓瘫了,她赶忙给皇后跪下了,磕头认错道,“皇后娘娘!妾知错了……妾知错了……妾知错了……”皇后瞧着这样跪倒在她面前的魏修仪,是一脸的冷酷,她才不顾念荣王母子的死活呢。
不过,皇后也只是为了帮她的儿子扫清道路罢了,如果再把荣王母子逼死,对她和承鄞又有什么好处呢?还会惹得皇帝忌惮。于是皇后又摆出了笑脸,道,“妹妹!”
魏修仪立刻上道地问道,“求皇后娘娘指条明路。”
容霜见大功告成,十分得意地瞧了自己的主子一眼,而皇后,则高高地抬起了下巴,俯瞰一切了。你的荣王敢来挡承鄞的路!也不看看,他配不配!
第26集,小枫与李承鄞虽然各自不曾向对方表白心意,但是,他们实则已经是一对十分合拍的恋人了。李承鄞会吃醋,会强撩,而小枫,则会扭捏,会羞涩。在我看来,爱情最美的阶段,便是你我都没有说破,但是你我都会牵挂对方、为了对方甜蜜、彷徨的时刻。
我为你持戒,我为你疑猜。我为你千头万绪萦胸怀,我为你爱在心头口难开。我为你不近人情千百怪,我为你泪眼愁眉心不拆。叹只叹两心相悦情如海,落得个有缘无分命多乖。
(男)夏天白昼明治的红豆,一口沁甜了倦意感受。有风经过海面上踟蹰,倏尔带走你梦里的忐忑。
(女)可嗅到仲夏柠叶香,你莞尔的笑,身旁青色的柠檬微荡。我明了害羞地彷徨,仿若青柠的悠扬,到达直通你心门的方向。
(男)冰镇可乐甜甜的芒果,一口拥抱全世界降落。有种诱惑起个名字叫菠萝,看看你梦里有没有七彩虹。
(女)可嗅到仲夏柠叶香,你莞尔的笑,身旁青色的柠檬微荡。我明了害羞地彷徨,仿若青柠的悠扬,到达直通你心门的方向。夏天白昼,有风经过,我明了你害羞的彷徨,可嗅到仲夏柠叶香。
(合)可嗅到仲夏柠叶香,你莞尔的笑,身旁青色的柠檬微荡。我明了害羞地彷徨,仿若青柠的悠扬,摘下星星戴上你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