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2017年1月16日
成都的夜色有些迷离
走在微醺的风里
就像曾经或以后
多数人都有过的那么一个瞬间
我觉得
回家的人再也找不到家了
大学就像一艘陈旧的木船
载着大多数人落榜的失意
偶有些意气风发
偶有些海誓山盟
彼此忙着生,忙着死
各不相干,又互生喜欢
2017年1月12日
我背着书包,挎着电脑
开始了长达3000余公里的洄游
熟悉的乡音
亲切的气味
以及父母那"烦人"的唠叨
一切一切,吸引着你,吸引着我
开始了这场声势浩大的迁徙
你,我,他,万千旅者中的一个
特殊又平凡
开始在绿皮车厢间穿梭
开始在各式各样的方言里怀念家乡
开始在人群里碰触善良和恶意
火车轰隆,由北至南
满世界的白色开始蜕变为苍凉的黄沙和平原
山川跃入眼帘
从秃得像个怪物到绿得欢欣鼓舞
你看到铁路旁昏黄的路灯
和窗外掠过的树影
就像歌里唱的那样
当你迷失在路上,你会看见那灯光
在我的旅途里
十点时的车厢就已灭了灯
走廊里黑漆漆一片,
只厕所还亮着灯
随着车厢门的一开一合而忽明忽灭
隔壁床的呼噜声时断时续
好似夜色里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儿
赶路累极了时呼呼地喘息着
又或者是鼻子堵了难受得紧
却还被人一把掐住了喉咙
窗外是零下20度的低温
车厢内确是热得难受
中铺的阿姨翻来覆去
终究还是被热醒了
在狭小的空间里半直起身,叹了口气
又唤了我过去
“姑娘,帮我接杯水吧”
开水机的提示灯不停地闪烁着
这是缺水了
仅着剩下的水接了一些
走过转角回了车厢
这温度实在是恼人了些
孩子的啼哭声越发的响亮
叹气的人越来越多
被子被燥热的乘客拍打得愈发频繁
火车的轰隆声似乎都湮没在这集体的烦躁声里
只剩下偶有几个人砸吧砸吧嘴
不大不小的嘟囔几声
有人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
踩着一双拖鞋,光着膀子
困意四散又歪歪扭扭着
略显急躁地向洗漱间跑去
绿皮车里的世间百态
太过繁多
就像砂砾之于戈壁
行人匆匆
你读不懂我,我也读不懂你
你在思念谁,又在缅怀谁
又或许多年以后
某个北方人为了南方的姑娘来了水乡扎根
某个南方的姑娘又去了北方飘零
只是
不知不觉间
他乡变作了故乡
上面的文字写于六年多以前,那时候我还是个青涩又莽撞的大学生,脑子里还有些文艺青年的神圣感,拿着当年经营的支教团公众号公号私用写了一篇随笔。
20出头的年纪,意气风发,也不知道那时候的我为什么这么能吃苦,愣是可以硬生生独自坐51个小时的绿皮车回家然后又51个小时去上学,运气不好时还只能买到硬座票,还可以欢天喜地的庆幸自己没被12306遗弃。
那时候的自己见的少,体验的也少,所以知足
现在的我连三个小时的飞机都不愿意坐,只会觉得屁股疼脖子疼浑身难受。
六年后的我也没有了当年的那股子虎劲儿,现在会审时度势了,会思考人情世故了,会在乎别人的想法了。
我再也写不出这样的文字了,那些稀奇古怪的比喻,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消失殆尽了
我一直仗着自己长得显小,标榜自己的心态还年轻,叫嚣着自己天天十八岁。
事实上只有自己知道,心态老了,也可以说是平和了,我静静感受过自己的内心,除了说走就走想干就干的特质还依然留存以外,别的年少时候的冲劲,我几乎都没有了。
我在苟着,苟且偷生的苟。
拿着每个月的固定工资,有一分花一分,偶尔攒攒钱,大部分时候花没拉倒,遵循欲望的开心在腐蚀我。
但我依然不觉得自己在发烂发臭,我依然热爱这个世界。
苟着挺好,发了工资攒一攒,去完成我环游世界的梦。
希望三十岁以前,可以看到北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