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学校了。
今天临时决定的,有点突然。但是如果不是必须回去的原因,我一分钟野不想在那里多呆。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好像极其不愿意去奔赴那么那么多的回忆,我有点厌弃那个地方,我又觉得我应该是不舍的。
我没有搞清楚,我现在脑子里充满了伤感。
矛盾地交错着。
坐在自己小小的办公位前,打开电脑登录简书,突然决定刻意地回想一下过往了,然后那些过往就开始不加阻挠地全都齐刷刷地涌过来。
我沦陷在了自己的回忆里。
回忆是个说书的人,会把那些旧的故事说得很动人。
多少个故事啊,多少时光承载出那些动人 。
四年的时间,我收获了好多啊。
四年结束了,时间一到,上苍就来收取我所拥有的一切了。
我一下子一无所有了。
我好像再没有一个追逐嬉戏在放学路上的胖嘟嘟圆滚滚的同桌了,我拎着我的小黄,他拎着我。我们去中环之家买零食,我喜欢买魔法士,只为了抽到路飞的卡片,他也买魔法士,只为了抽到路飞的卡片,然后给我。他还买各种样子的饮料,阿萨姆,酷儿,小茗同学...各种色素果胶添加剂,驾轻就熟。
我好像再没有一个分分合合吵吵闹闹的霸道朋友了,她在走廊里叫我的名字。然后我拍拍屁股上的灰,风尘仆仆地跑去找她。她揪我的耳朵,咬我的手,我骂骂咧咧地抱怨,然后龇牙咧嘴地求饶。
我好像再没有一个可爱的烦人的姑姑了。她跑过来叫我陪她拿快递,拿外卖,顶着寒冬里烈烈的风和夏日里干脆的雨。她告诉我阿龙的所有名字,她吃猪肉会吐,所以吃饭时总是夹给我。她比的剪刀手比任何人的都好看,摆在眼睛前,爱的wink就锁住了我。我跟她学了好多流行的网络词汇,却抵不过她的一句:呸。有一张我和她的红鼻子结婚照,我喜欢得不得了。
我好像再煤有一个老鼠了。她带领着我,穿过道路与河流,她指着前方,跟我讲闪闪发光的梦想。
我好像再没有一个睡在我下铺的拼命使唤我的大姐姐了,她叫我打水,让我带饭,她乖乖地躺在床上喝我打来的水,带来的饭。她从桌底下掏出好吃的面包塞到我嘴里,她露出黄黄的虎牙叫我湘屁。她总是一声不响地拿走我的剪刀,脸盆,充电宝,让我挠破头皮怎么都找不到。
我好像再煤有一个温和可人的佬李了。她挤着小眼睛,跺跺脚,悄默声地拍我的屁股,问我想没想她。
我好像再煤有一个窝窝囊囊的系主任了。她看见我就点头哈腰,问我的近况,如此客套,只因为当年的一次无心的谬误。
我好像再煤有一个可以坐下来攀谈很久的阿姨了,她每天打扫浴室狠晚才回家。在每次经久未见的浴室走廊,她都要用那双戴着塑胶手套的清理垃圾的手来抱住我,给我狠纯朴的微笑。
不是好像,是真的。
不会再有了。
我连一个能让我走进去让我称之为学校的地方都不再有了。又何谈这些。
我竭尽全力地回忆了一下四年里所有温存在我记忆里的人。如果不幸漏掉了什么,不是不够深刻,也许是太刻骨铭心。
我只是多么多么地感念那段时光啊,以及在那段时光里波澜着的所有人。虽然我屁都没有学到,虽然我弄丢了狠多东西,我一不小心长成了狠讨厌的自己。然而那些时光总归都属于我,我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折起来存放在日记里。我的日记那么厚,我本身是那么懒惰,我知道的,以后我都不会再打开它了。
所以,再见吧,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