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杯不会醉的啤酒,然后一个人上路,去向那远方,去寻找醉。
喝一杯最容易醉的啤酒,然后一个人上路,去向那彼岸,去寻找不醉。
醉和不醉,就像两个光怪陆离的杯子。透过椭圆形的玻璃,阳光散射出来的,是生活的各种色彩。而当玻璃破碎的时候,一地的碎片,它们又能映照出来些什么东西?
梦中,雪花只是无依地下,在那梦的国度里,留下一滩无法融化的痕迹。梦醒,雪无踪,情无痕,生活只是一滩融化了的痕迹罢了。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像是从来都不曾停歇。但是绵绵的雨,却总也装不满空荡荡的心。心,空着,旧着,好像可以再次毫不负责任地往里面丢弃所有的垃圾。而垃圾,大概本来就是空了的心。
喝着酒的男人,在午后,看着惺惺睡去的猫,他在想,怎样才能痛快地去喝醉。
醉着酒的猫,在午夜,看着悻悻离去的男人,它在想,怎样才能永远的不清醒。
谁才是应该庆幸的,醉着的,还是醒着的?
当路上,只剩下了一个人,一只猫,谁又醉了?谁还醒着?
窗外,缓缓飘下了第一片落叶。秋天,好象真的到来了。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那第一片落叶,带着哀伤的枯黄色,没有生命力地随风飞扬着,搭配上苍白的枝干,赫然是一种死亡的意味。
秋天,带着丝丝伤逝,在起伏不定的温差变化中,真的来临了。
花丛中的蜘蛛,编制着心网,妄图去挽留一舞惊鸿的蝶。吐出来的丝,横的是空虚,直的是无奈。
可是蝴蝶却告诉他,蝶不会永远停留在一朵花上。明白吗?秋天来了,而蝴蝶的生命很短暂。
池塘里残破的荷叶间,居然还留着一支白色的莲花,战战兢兢地开着,仿佛是在向那一夏的繁华做最后的道别。
一切的生机,一切的葱郁,好像就在一刹那间便消失不见。世间所残留下来的,只是这个季节的枯黄,这个季节的苍白,这个季节的哀伤,这个季节的死味。
这个季节,连傍晚夕阳的天空,都是面目可憎的了。
一叶落,知秋至。
吹散的记忆正如陈旧的报纸吹散在各处飘荡彷徨,支离破碎的记忆只是颠倒过去的错乱。多余的理性象一只野狗,追着空罐头中啃剩下的骨头,寂寞地追咬着感伤。秋天?大概就是被那野狗啃剩下来的一地渣滓。
我希望,风停了,今晚的心绪可以像一场姗姗来迟的小雪,沉默地白色悄悄地降落在地上,每一片素洁的雪花都可以给自己和别人带去一星耐性的仁慈,将恶劣和痛苦一层层地掩埋。
我希望,雨停了,明天早晨,万物复苏,满眼又是令人欣喜的郁郁葱葱,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枝上吟唱,流连的戏蝶在花丛中礼赞生命的荣耀,在那美丽的晨光下,不会再有焦虑的心。
最恨不过秋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