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走得早,转眼已经9年。
处在一个不太注重仪式感的家庭,节日的概念往往平淡如同每一个日常那般,即使母亲节也没做例外。没有隆重的安排和心仪的礼物,就是四五个人聚在一起吃吃家常便饭。至多,笑闹间为母亲买上盆小花就是所谓过节了,这花按母亲的要求还必须是顶经济和最实惠的盆栽,可以一直养着并填补阳台的寂寞才不是浪费。现在每每想来,真是太过儿戏和随意了。可,子欲养而亲已不在。
但是伙食,却一定得是隆重的。家里没手巧的,人口又不多,所谓隆重的盛大选项就是包子或饺子了。我们都不会,理所当然由母亲担当。长此,竟成了母亲最最拿手和得意的饭食,往往为了我们的到来,从清早就开始拖着病体忙活了。
这个季节,山菜很受欢迎。母亲会在最新鲜时抢购许多,过水炸好,用凉水认真浸泡,反复几遍,直到确认无苦味儿才满意。攒成团,放入冰箱冻结实,因为她的孩子还有外孙女对母亲包的山菜烫面包,可以说念念不忘,百吃不厌。
烫面包,面是要素之一,将饺子粉或麦芯粉,分成两份,大约是2:1的大小两份。先将大的一份边搅拌边用开水细细烫熟,翻拌几下成团即可。
再将小的一份用冷水和面。
而后将两块面混合一处,揉成光滑面团,醒发待用。(无论冷水开水,水面比,0.5多或0.6比1软硬即为适宜。)
及至要包,将山菜团再次浸水,而后捏干,切碎。
将上好的五花肉切肥瘦相间长丁后,入锅(少许花生油)打底后煸炒,加生抽入味儿后晾凉。
再取艽菜少量,切成山菜大小相似模样,丰俭由人。艽菜与山菜混搭,会让口感与味道升级。
将山菜、艽菜、肉丁放极少量糖(提鲜,可不再使用味精),再用盐和生抽调味儿,将煸炒出的油脂一并放入,不够还可再放点儿生花生油一并拌入,因为山菜是喜大油水的。用手提起,咬上一口,满嘴菜肉香,手指缝上若还流着油那才是真真好吃。
爱吃我却不会做。母亲那时早已重症缠身,多少次催促要我学习,她常怕自己走后孩子再也无法吃到烫面包子,我却总是推三阻四,不想学,即使学也不开窍,有妈在,不动手光等吃多幸福啊;有妈在,凡事有依靠啊。可待到母亲离开,那种魂牵梦绕的味道只能停留在口传与怀想中了。
九年,才刚刚能稍作复制,虽未尽得真传,好在是有些妈妈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