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和脂砚斋
善好 曹雪芹是《红楼梦》或《石头记》的作者，这在《红楼梦》中第一回就有作者的自叙。为了方便，我把有关部分摘录如下：“从此空空道人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遂易名为情僧，改《石头记》为《情僧录》。至吴玉峰题曰《红楼梦》。东鲁孔梅溪则题曰《风月宝鉴》。后因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则题曰《金陵十二钗》。并题一绝云：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曹雪芹承认自己是作者，但很勉强，并同时抛出了几个子虚乌有的作者，实则是“托”的人物来掺混，表示自己是在这些人作品的基础上辑录编改而成。原作不过是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一块大石上镌刻的文字。此时又把作者的身份推得一干二净，《石头记》成了自然成就篇。脂砚斋对这段文字很不满意。甲戌眉批：若云雪芹披阅增删，然则开卷至此这一篇楔子又系谁撰？足见作者之式滑之甚。后文如此者不少。这正是作者用画烟云模糊处。观者万不可被作者瞒蔽了去，方是巨眼。
没想到的是曹雪芹立的这个标杆，竟被后来人给爬上去了。探索《红楼梦》作者的文章比比皆是，言之凿凿，恳恳切切。考证出《红楼梦》作者竟有六七十个。让谁看起来这都是个笑话。然而，一旦形成意向，谁又愿意退出这种考证呢？姑且将其归入另一类考证文化，品味其有价值的内容，也是很有乐趣的一件事。
脂砚斋的点评道出作者这种做法的真相。曹雪芹列出的那些作者，一个个都是他抛出的烟幕弹，起到模糊人们视线的作用，以减少来自社会的那些无形的压力。其实，《红楼梦》这部书还是被朝廷封禁了，禁止在社会上公开流传。
作者虽是杜撰，想象力再丰富，他的作品内容也会受到某些事实的约束，在细节上暴露出自己。《红楼梦》作者也是一样。荣国府里的大观园是曹雪芹设计出来的。它并不是实际的存在。集天下私家园林之优长，名荣国府于大观园。在这里可提及的是天津盐商查日乾。他象荣、宁二府起家时一样的富有。他花巨资创立了私家园林水西庄。红学专家周汝昌对查家兴衰际遇做过研究。水西庄园林景点名称有十余处与大观园景点名称相似或相吻合。例如：水西庄园林有《秋白斋》，而大观园是《秋爽斋》。（后者名称似是更高妙一些）水西庄园林有《藕香榭》，大观园照搬挪用，也是《藕香榭》。红学研究显示，曹雪芹少时曾在查家避难，有机会接触过水西庄园林景点。水西庄园林景点为曹雪芹撰写《红楼梦》，构思创设书里的大观园提供了丰富的素材。
有时，文章的细微之处所透露出的信息，更能反映事实的真相。《红楼梦》第五十二回“俏平儿情掩虾须镯，勇晴雯病补雀金裘”。最后一段，是说贾宝玉探访生病的晴雯，实际是有求于她。贾母将一件哦囉斯国进口的，用孔雀毛捻成的线织的布做成的雀金裘，很珍贵，赏给了贾宝玉。贾宝玉穿上后，在走串的过程中，不知在哪个门下被炭火烫成一个小洞。贾宝玉怕受责骂，托丫鬟找裁缝缝补，裁缝女工皆不敢应。只有手巧的晴雯敢揽此活儿。晴雯挣扎着起来，拖着病身，还劝着宝玉早睡。宝玉见他着急，只得胡乱睡下，仍睡不着。一时只听自鸣钟已敲了四下。这样的描写是说晴雯辛辛苦苦为宝玉缝补雀金裘至深夜，表达了晴雯对宝玉深切地爱。如果没有脂砚斋的点评，再细心的读者也不会悟出文外一层的意思来。【庚辰夹本批：按“四下”乃寅正初刻，“寅”此样写法，避讳也】脂批是说，自鸣钟敲了四下，就是寅正初刻。但是作者不写寅正初刻，而是写钟敲了四下。为什么呢？是有所避讳。作者避讳什么呢？曹雪芹的祖父叫曹寅。曹雪芹为了避开祖父的名讳，所以才这样写。曹雪芹是多么地有心机呀！曹雪芹与脂砚斋两人的心里真是有灵犀相通。
脂砚斋是位男士，这个人很神秘，不知其姓字名谁，从未披露过自己的姓名。脂砚斋是其住所或书房，人们就把他当做人名。脂砚的意思是：风月之旨，石头之见。可能是为了点评《红楼梦》，特意取了这个斋号。他不仅把《红楼梦》（他称“石头记”）烂熟于心，而且对作者曹雪芹也很了解。但他从来没有介绍过他与曹雪芹的关系。《红楼梦》第一回里在曹雪芹自述和题一绝后有脂批：甲戌双行夹批：此是第一首标题诗。甲戌眉批：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泪，哭成此书。壬午除夕，书未成，芹泪尽而逝。余常哭芹，泪亦待尽。每思觅青埂峰再问石兄，奈不遇赖头和尚何！怅怅！今而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甲午八日泪笔。从脂批中可看出，脂砚斋和曹雪芹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红楼梦》里的男主人公贾宝玉固然有曹雪芹少时的
某些影子，但真正实型却另有其人。脂砚斋在评点中就含蓄地向读者表示：我就是这个贾宝玉。《红楼梦》第一回第三段：此石听了，不觉打动凡心，也想要到人间去享一享这荣华富贵，但自恨粗蠢，不得已，便口吐人言，向那僧道说道：“大师，弟子蠢物，【甲戌侧批：岂敢岂敢】不能见礼了。适闻二位谈那人世间荣耀繁华，心切慕之。弟子质虽粗蠢【甲戌侧批：岂敢岂敢。】，，，，”针对石头说法，脂砚斋连续两次侧批：岂敢岂敢。这里脂砚斋向读者所表示的意思是：我就是那块石头。书上的说法是曹雪芹编纂出来的。我怎敢在大师面前妄称弟子。
贾母看戏一段。“贾母自是欢喜，然后便命凤姐点。凤姐亦知贾母喜热闹，更喜谑笑科诨，便点了一出《刘二当衣》【庚辰眉批：凤姐点戯，脂砚执笔事，今知者寥寥矣，不怨夫？】”荣国府常在女士和凤姐面前厮混的，唯一的男士就是贾宝玉，更不用说是面前有贾母。这段文字写的是真事，使脂砚斋很感慨，毫不隐晦地直书自己执笔一事，跳出来向读者表示：我就是贾宝玉。红楼梦第17回写贾宝玉听说贾政要进圆子，惊慌地“带着奶娘小厮们一溜烟跑出圆来”。脂京本侧批“不肖子弟来看形容。余初见之，不觉怒焉，盖谓作者形容余幼年往事。因思彼亦自写其照，何独余哉？”脂砚斋分明向读者说：这里写的贾宝玉就是我的幼年往事;再一细思，作者不也是有类似的经历吗，何尝不是他自己的写照？《红楼梦》第三回写黛玉第一次见到贾宝玉是“色如春晓之花”。【甲戌眉批：“少年色嫩不坚牢”，以及“非夭即贫”之语，余犹在心。今阅至此，放声一哭。】在这个环境中，曹雪芹笔下的贾宝玉触动了“真宝玉”少时的心事。“色嫩”并非好事，人们“非夭即贫”等语还记忆在心。看到这里，脂砚斋放声大哭。
脂砚斋到底为何人，难道文献中一点线索没有吗？再神秘的人物也是有人来泄底的。清人裕瑞在《枣窗闲笔》曾提到：“又名《石头记》，，，，曾见抄本，卷额本本有其叔脂砚之批语，引其当年事甚确，易其名《红楼梦》”。又“闻其所谓宝玉者，当系指其叔辈其人，非自己写照也。”是说曹雪芹其叔名脂砚斋，点评批注《石头记》或名《红楼梦》很准确。又说传闻《红楼梦》男主角贾宝玉，是曹雪芹叔辈其人，不是写曹雪芹自己。这在当时早就有传闻，只不过是裕瑞给记录在案罢了。
曹雪芹其叔是谁呢？这还得从曹家说起。曹雪芹祖父曹寅。曹寅有子曹颙。曹颙二十几岁便英年早逝。有人论证曹頫过继给曹寅，成了曹雪芹继父；有人论证曹颙虽死，但妻子怀有身孕七个月，有曹頫向皇帝奏折为证。曹雪芹可能是个暮生子。而曹頫是其叔父。取其后者说法。曹頫“好古嗜学，绍闻衣德，識者以为曹氏世有其人云。”曹頫很有文才，给皇帝的贺边疆凯旋折，被雍正所赏识。雍正朱批“此篇奏表，文拟甚有趣。简而备，诚而切，是个大通家作的”。曹頫满装曹家少年事。曹雪芹写贾宝玉的众多情节，曹頫心灵处处都有感应，且腹有经纶，点评《石头记》绰绰有余。
有人怀疑脂砚斋是个和尚，虽没有确凿证据，但点评中用了大量佛语，表明他懂佛，信佛。
曹頫有多重身份，是曹雪芹的家叔，是《红楼梦》中的贾宝玉，是脂砚斋，、、、、正因为曹頫有多重身份，无论没有脂批的《红楼梦》，还是有脂批的《石头记》，把他投放到其中，从书的开头到结尾都能行得通，顺理成章。如果更换他人或调换位置，都会陷入重重矛盾中而走入死胡同。
贾宝玉有一种命运安排，贾府被抄家后出家当了和尚。这对于曹頫的命运来说，也是一种暗示。即曹頫可能当了和尚。一个从小享受“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优越生活，被抄家后，断绝了生活来源，自己又缺乏开辟财源的硬本事，生存就成了问题。当和尚虽清贫寡欲，但衣食无忧，闲时还能批改文章，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很体面的结局了。
2021年7月22日星期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