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鸿宇的《理想三旬》,有人评论到:
理想三旬,
一旬败给年少轻狂的理想;
二旬败给青涩无知的爱情;
三旬败给沧桑寂寥的现实。
或许不是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三旬,但理想这东西,约莫和爱情一样,也是十人九悲吧。
1
严歌苓写过一个中篇小说《谁家有女初长成》。
20世界90年代初,在川北黄桷坪村里有个叫巧巧的女孩子。
巧巧手巧、嘴巧、心巧,梦想着能去发达的大城市深圳当流水线女工。
有野心倒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欲望无路出走。
因为无知,相信了看起来斯文的人贩子,被卖到了偏远的地方给人家当媳妇。而且还是两兄弟共享的;
因为无知,相信了那个看似忠厚老实、皮肤黝黑的男人能给自己幸福;
因为无知,相信了即使自己背负着两条人命,小站上的男人会庇护自己。
愚昧无知扼杀了理想,所以她还没能看一眼那灯红酒绿的城市,自己一生的好年华就这么搭进去了。
尽管她世俗、有点见异思迁的贪欲,但终归是个与世界刚刚交手的少女。
想着,她要是认命就好了,至少保留着一条命。但是谁又甘心认命呢?谁愿意把芳华葬送在异乡的绝望里。
《读库》主编张立宪曾说过,这个社会上,多少青年从名不经传的学校毕业,进入社会,便挣扎在宿命中,悲哀且无奈。
归根到底,他们找不到触摸月亮的路。
2
许佳明跟他们不同,他清华水利工程专业毕业,后来以“画家”为职业。
在绘画上,他聪明、有常人触不可及的天赋。只要他想,留在中国绘画史上也不是什么难题。
但是他二十二岁了,还没有开始正经的创作。
他说: ”我二十二岁那年过得并不好,但我不会一生过得都不好。”
命运不算厚待他,还没出生,父亲就出意外脑死亡了,母亲有精神疾病。
母亲再嫁后,他跟继父一起生活,后来母亲被送去精神病院,继父又娶了继母。
大学时期有过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又后来遇上了他的私人林宝儿,在感情里千回百转,剪不断、理还乱。
就在他觉得是时候收收心,好好干几件牛逼事,画几幅牛逼画,干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时,他被人用锤子杀了。锤子还是自己买的。
“在第一次树立梦想的四个小时后,许佳明死在了苏州河。”
梦想、遗忘、成长、信仰和爱情,慢慢地消逝。人生仿佛大梦一场。
从此,这世间便再无许佳明。
这是蒋峰《白色流淌一片》中许佳明的一生。
3
又比如说《大象席地而坐》的导演胡迁。
在第6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上,《大象席地而坐》斩获费比西国际影评人奖(论坛单元)。
但是四个月前,这位才华横溢,相貌英俊的青年导演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二十九年的生命。
有人觉得这太可惜了,为何不再熬一熬,四个月后就是名利双收;
有人觉得他过于偏执,太理想主义,导演和投资方之间的虚与委蛇总得学一学。
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群人,以自己的方式,追逐着自己的“乌托邦”。
但,或许因为自己无知,或许是因为环境不善,或许是因为命运捉弄,总之,他们未能感受过“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滋味。
汪海林做客《圆桌派》曾说,“我们都要学习接受理想不会成真。”
但他不是在叫我们妥协,就像作家将那些悲剧讲出来,也不是让人望而却步的。
追寻原因也罢,自我反省也罢。意义是自己心甘情愿相信的。
罗曼·罗兰说,这世间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边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仍然热爱生活。
那个天下妖魔尽知的“齐天大圣”,最后变成了头戴紧箍的“斗战胜佛”。
万般怆然豪情,跌碎在世俗的铁蹄之下。
但有一幕,我们永远都不会忘却:
“大圣,此去欲何?”
“踏南天,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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