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森
深夜突然想起阿书,多年的记忆就像洪水打开了闸子,止也止不住,总感觉有写点什么的必要。
阿书不叫阿书,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她叫沈枕书,又或者叫沈情深,总归是网络嘛,都想给自己取个好听的名字。说到底,我也从未问过她的姓名,只知道她是个女生,喜欢画画,喜欢抽烟,我们的交流好像也全部靠网络支撑起来,明明就隔壁省的距离,却从未见面,也不会再相见。
彼时我正处在高三,是那种多愁善感的情绪最容易爆发的年纪。我甚至记不清她是怎么闯进我的生活里,但每天的生活突然多了几分色彩,或许是接触着同一个游戏,论坛里一篇无聊的帖子我们都能在那聊上半天,聊得多了,也无外乎小女生一些八卦,但这些都足以成为我高三沉闷生活中的一点小惬意。明明两个毫不相关的世界,却又总能这样奇怪的交杂在一起。
阿书比我小那么一岁,她是美术生,但我总感觉她骨子里有着诗人的血液。比方说,她会为了一个略有好感的“男生”接连几十天写着心情贴,尽管最后知道那其实是个女生,但她依旧坚持着写完了第52篇。其实她不知道,每一篇我都截图保存了,那么多篇里面,就算我的名字出现频率为1/52,这都是件值得开心的事,至少她还没为了 “爱情”抛弃我。
我曾幻想过阿书的模样,想必应该是左手拿着刚点的烟,右手拿着画笔,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打在画室里,而她,就处于那片光亮之中。
但是阿书在我构思到一半的时候便无情的打断我,“画画时候抽烟是会被赶出教室的”,顺带附加了个白眼的表情。
阿书问过我,17岁的时候在做什么,为什么在18岁对谁都缄默不语,我没回答她,我只不是不曾在17岁的时候遇到沈枕书,如今才除了寡言少语,其他一无是处。
高考结束后,她遗憾的告诉我,只要是再多考个几十分,她就可以报和我同一所学校了,但很快,她又哒哒哒的打出一行字,“ 要不,我暑假去厦门找你玩吧。”
“好啊!”我不知道这两个字是否准确表达了我当时的心情,至少,在我看来他们是欢快的跳跃着。
然而那年夏天,鼓浪屿的游客依旧那么多,中山路的各种小吃吆喝声还是那么大,一如既往,什么都没出现,什么都没发生。默契十足的我们,互相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大概是去年还是前年,具体我也记不清了,感情这种东西,只要稍不注意就会锈迹斑斑,就像我不记得她换的网名和头像,就像我清好友时的果断和决绝,想不起来初衷是啥了,许是抱着这辈子也不会相见的念头吧。
一些事情渐渐变得淡灭,你知道它存在过,但却已经忘记怎样的存在过。
许多做法当你不带半点感情时真的都不会掀起半点波澜。其实也就这么简单的一步,我们便断了所有的联系,许是太久没有联系,她也没有察觉,又或许是一如我这般,缄默到底,但这终归不是我所期望的模样。
大概十字开头的年龄只有一身苍白的孤勇和涉世未深的残缺,所以那时的我们都不怕天黑,可是如今漂浮了这么多年,太多东西,早被遗落在世事无常里。而遇见阿书,大抵觉得她像光吧,透过一切缝隙照亮黑暗与浑浊。
写完时,外面的天已朦朦亮,或许我不再需要,而阿书,始终是照进黑暗的第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