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能在冬天想起盛夏是件很浪漫的事——题记
“蝉鸣是窗外渐渐倒数的钟声,考卷的分数是向上爬的树藤”初听这首歌时,是在18年我六年级快毕业那会。在12岁的我眼里,“小考”仿佛是一件可以决定人生的事,远方的山海也时时刻刻牵动我的心……
空白的试卷,未改的错题,燥热的晚风吹得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惹得夕阳将余晖一股脑的献给晚风,零零碎碎的光被风吹得歪七倒八,最终穿过百叶窗,洒进我的眼里。12岁的我,心里有道光,我知道的,那是对远方未知山海的欢喜。激动和不安充斥着我幼小年轻的心脏,我感受着它剧烈的跳动与那盛大夏日的共鸣。
所以我匆匆告别了童年,向少年时代狂奔,直到真正进入了少年,当13岁的我坐在陌生城市,人声鼎沸的热闹教室里,才忽然发现,当时被自己尊为神佛的“小考”,实际上什么也决定不了反而是那场浪漫盛夏的匆匆离别,偶尔想起,总觉得还是有太多遗憾。“有遗憾总是好的”在某个闲静的午后与朋友交谈,她这样答到,我笑着点了点头,过了许久,她又说道“时间会让人释怀的”。
我曾花过一整个晚霞的时间去想,18年的夏天,为什么会令人难忘?实际上,那年夏天与其他夏天并没有什么不同,很热、很吵、蚊子很多,我吃雪糕吃坏了肚子。我其实并不喜欢那年夏天,但偏偏它美好的不像话以至于过了4年,我仍然无法释怀。那不是我的青春,不是我的少年,是我的童年,是每篇日记后都会写“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的童年。
“我画在你手掌上的蝴蝶飞走了吗?”闷热的晚自习,我对着漆黑的夜发呆,同桌用手碰了碰我,一脸神秘的要求我伸出右手,我木然地伸出手,疑惑地望着她,她贴着我的耳朵对我悄悄说“要闭上眼睛哦不许偷看!”我乖乖的闭上眼睛,感受她轻轻抓着我的手笔尖碰到皮肤的一丝凉意,在一笔一划中迅速蔓延,酥酥麻麻的痒意传遍全身。“好了,睁开眼吧!”带着微微稚嫩的尾音和些许的期待。我缓缓睁开眼,仔细端详我手上的“杰作”一个线条有点歪曲的黑色手表旁边还有一只笨拙的蓝色蝴蝶。不出意外,那是一个很丑的作品。但在同样笨笨的我眼里却美得出奇,明明是个假表,我却也端起手认认真真读起来时间,我们知道它的分秒不可能转动,但其实它的确转动了,在我们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盛夏里,静静的走着…
更多的回忆,潮水般向我涌来,这个以第一人称开始的世界,却以第三人称向我展开。我看到回忆里最后一天的夕阳,我们背着光放肆的笑,那是小考倒数的最后一天傍晚,学校组织了篮球赛,我对篮球完全不感兴趣,甚至不知道谁输谁赢。只是站在人群中用力的鼓掌,开怀的大笑。那是一场绝无仅有的精彩比赛,以至于我后面看的任何一场都显得索然无味。毕业后,我曾又见过一帮六年级的小孩拍皮球似的篮球比赛。不难想象,当年的我们,也便是差不多的水平,只是回忆美好的晃眼,导致我认为那是NBA也达不到的水准。
有些记忆早已模糊,只剩下温柔吹噏着的风,事实上谁都没有抓住风只是傻傻的拥抱,学着大人的样子,假装成熟的说再见。久别能不能够重逢?此行又山高水远,何时再相见?记得全班精心策划的小浪漫,我们拉了灯,手拿气球躲在桌子下,有同学偷偷藏在门后,手捧蛋糕,老师一进门,我们就一起将气球放飞,一边唱着生日歌,一边簇拥着将蛋糕呈在老师手中。实际上,那次计划并没有如愿成功但也还算完美,至少我们在欢笑中和老师共同分享了蛋糕,一个小小的蛋糕,每人只尝了一点点可我却觉得很满足,那是回忆里盛夏的味道。
未写的同学录还剩了几页?课桌上刻下歪歪扭扭的字迹是否还在?太多太多浪漫还没说完,我认为我仍有遗憾,可时间说,我们还要奔赴很远,于是上锁的那间教室再也聚不齐我们。“不要害怕受伤,勇敢的朝梦想闯一闯”好像做了好长的梦,一睁眼窗外仍是蝉鸣不休的18年夏天。我早就明白,从来美好的都不是盛夏,是12岁的我们那群执拗的孩子和未完无续的故事……
4分14秒,一曲听罢我从回忆中清醒过来,雪花零零稀稀的飘着。
我知道,现在不是夏天,也不是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