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闺蜜

今天休息,迫不及待想写写,我和我的闺蜜。

为文字跑起龙套后,一直就有这个主题,只是觉得,笔锋尚劣拙,难能精准表达我们30多年的情谊,感情的流线一直是那么的柔滑细腻,泼洒的正浓淡相宜,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墨一点则黑,淡一点则苍白,酸碱平衡,波澜不惊,我捧在手心里,不敢轻易下笔,想等到文字驾熟就轻时才动笔,但我太想急于表达,也实在是清楚,妙笔生花纯属海市蜃楼,遥不可及。于是就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走起我的粗线条。像搭建一间毛坯房,雕琢不出我们走过的精美及那一路的春花秋月。

我换下西服,穿上便装,多些随意,吃的饱饱的,再来一杯奶,30多年的情谊,要有跋涉长途的准备。


于是,选择在晴朗的春天里,阳光明媚,我急于抱出30多年陈仓旧事,放在阳光里沐浴一下,这样,往事就越发温暖,更会多些阳光气息,像一堆柔软的棉絮,里面包裹我们太多的记忆、秘密或是泪流满面的感动,阳光正好,春风和煦,我忙碌开了,我激动地在阳光里扒拉这一堆棉絮,却找不出多少可以放入我提笔挥墨的帐篷里,是的,我已搭好帐篷,想把我们弥足珍贵的记忆统统存放进去,再找根金丝线一一串起,挂在我们的生活里,像5A景区的介绍。

但我很快退去激动,有点木呆,是时光太无情,带走我们的友谊?还是时光的隧道里本就空空如也?我有些慌乱,却坚定自己的友谊一直咕咕流淌,唾手可及,于是我把手再次慢慢地伸进棉絮里,细细地触摸,温暖便游走于指尖,随着春风在心头荡漾...

十二、三岁,我和你共同走在同一条上学的路上,走进同一间教室,共同种下友谊的菩提,雨中我们共撑一把伞,风大时四只小手一起用力握紧伞柄,对抗风的恶作剧,我一个趔趄摔坐在地,手也插进烂泥里,你却傻傻地放开伞,任由风把它带去,跌落进远处的雨水里,伸手来拉,我看见一缕头发被雨水浇淋,正搭盖在你的眼前,举起泥巴手为你撩起,却糊了你一脸泥巴,被雨水一冲,泥巴就挂上你欢笑的眉梢。


春天的油菜花开的正浓,自习课,我俩打着背书的幌子,跑到油菜花地,理由充足,老师需要的只是熟练的背书声,便不要求学习方式,我俩躺在油菜花里,头枕着书,阳光洒在脸上,诉说着我们青春的小秘密,痴痴地笑。时间嘀嗒滑过,你低着头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我也低着头,相视一笑,又跑进油菜花地,这次我们认真背诵,直到满意,然后掐一段菜梗咀嚼在嘴里,清香便溢满了我们青春的岁月。

我的脾气急躁,你则温柔似水,不对,水受到击打还会有水花飞溅,你却像一块海绵,每次我不悦冲你发脾气,就像一阵珠弹落在海绵上,无声无息。记忆中竟然没有一次口角,一次我惊讶地说起这事,你浅浅地一笑,

“都是我在让着你好不好。”

“你让我不应该吗?”

你依然没脾气,浅浅一笑。

我俩的友谊是朵花,大叔、大婶便是培育这花的苗圃。

我的父母是历史中的“地主”,虽已平反几年,家,依然一贫如洗,我的学费总在上交的最后期限里才勉强凑齐,稍能变卖的东西,都被母亲换成学费,我没有任何和同学们还有你分享的“美食”,即便一根玉米棒。于是你就常常把我领到你的家里,甜玉米、烤红薯、花生、大婶的雪菜馍.....第一次,我还扭捏,但大叔、大婶视如己出的热情,很快我就融入你的家庭生活,夏天纳凉的凉床上,常多一个听大叔讲故事的姑娘,大婶的芭蕉扇不停地拍打在我们的身上驱赶蚊虫,我们就在这呢喃的故事里、温柔的守护中酣然入梦,

你家晚上的厨房最温馨,劳作一天的大叔、大婶这时不用赶时间,我们都聚在厨房里,小香妹妹在灶下添火,大婶在做韭菜炒鸡蛋,而我俩在煤炉的沸水里捞熟透的玉米、山芋,烫的两手只甩,大叔一旁摆放餐桌,碗筷,呵呵直乐,“慢点,慢点,别烫着....”热腾腾锅灶的蒸汽和香喷喷的菜饭香,便荡漾在我悠远的记忆里。

中考那会,我们都住校,考试要到县里,还得住上一晚,在考试的前一天,大叔骑车来了,给我捎带一些吃的,还有一些钱,为我中考做足了准备,叮嘱我好好考。说完骑上自行车消失在路的尽头,给我留下一个挥之不去的背影,写到这,我竟惭愧的写不下去,30多年了,我却很少回乡探望二老,如今,他们已经古稀,我担心,和他们再次相见时,会不会已经把我忘记?

如今,我们相距千里之外快20个年头,距离,见证了我们稳固的友谊,外甥有事,需要你的帮忙,向我求助,我让他直接找你。面对你,他说会不好意思,我说,“你就把她的五官切换成我的就行。”

说这话时,我自信满满,没有丝毫犹豫。我经常这样遥控你做事,竟没有说过一次谢谢,只是我们之间从不需要虚假的客套。

初秋将至,你就密切地注视着集市,惦记鸡头米何时上市,哪家的成色最好,不能错过及时买些,发顺丰。远方我的喜好从没忘记,我也乐享其成,常和你分享我贪嘴陶醉的表情,我知道,你看后准会开心一笑,还得说上一句“馋嘴。”

年前回老家,老家离你有100多里,得知我回家,电话邀我,只是时间太紧,不能达成心愿,你急了,说:“我帮你腌的豆角,口感不错,满满两瓶。”爱吃小菜的嗜好,一并成为你的记忆,还发来视频引诱。我说“好吧。”让老公返程提前,开车绕道去取,老公笑到“这两瓶腌豆角有点贵哦……”

只是我很清楚,那两瓶腌豆角并不是用盐腌制,只需轻轻晃荡,满瓶的情谊便掖藏不住,从瓶口就轻轻滑落入我的心田,滋味,且待我慢慢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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