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柚二三事——月亮很亮

朋友到我们家来玩,教了柚子几句网上流传的话,走在外面,抬头看见月亮时,柚子有时会念叨:月亮很亮,亮也没用,没用也亮;就像我喜欢你,喜欢没用,没用也喜欢。每次听到柚子念叨,就感觉很开心,柚子做的很多事都没有用,但她并不在乎有用还是没用,无用有时反而让生活更有趣。

上课时,老师在柚子手背上盖了奖励印章,柚子当宝贝一样,回到家,洗手时,柚子很紧张地说,我不要把印章洗掉。或者有时老师在手背上给贴了小星星,柚子也当作宝贝,就算把星星揭下来,也是再小心地贴到另外一个地方,有一颗绿色的小星星在浴室的墙上待了很多天,现在还待在那里,柚子每次洗澡时还是会很惊喜地说,看,那颗小星星还在呢!被柚子视作宝贝的也包括老师贴在她身上的名字标签——Nancy。

一天上完课柚子出去玩,看到了晖晖,晖晖一边大喊着柚子的名字跑过来,柚子也大喊着晖晖的名字跑过去,两人走到一起,头砰地碰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行了“碰头礼”之后柚子赶紧跟晖晖显摆一下她的名字。然后晖晖一时好奇,把Nancy的一角撕了下来,柚子开始哭喊起来,我的Nancy,我的Nancy……晖晖很淡定地说,没事的,让你爸爸再给你买一个名字就好了!

匡匡阿姨送给了柚子和橙子每人一只小猪,柚子很喜欢其中一只戴蓝色帽子的小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蓝色帽子小猪变成了柚子的宝宝,并且也有了自己的名字——桃子。当我在给橙子喂奶的时候,柚子也把桃子抱在怀里,假装给她宝宝喂奶。柚子时常把桃子抱在怀里睡觉,还告诉我,妈妈,你说话要小点声,我宝宝睡着了。有时柚子还会变个魔术,把桃子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再盖上一张被子,过了一会儿,抽出桃子,说,妈妈,你看,我把小猪生出来了!吃饭的时候,柚子也把桃子放在自己隔壁的位子上,有时给桃子喂一口。过两天,柚子就会跟我说,妈妈,我宝宝已经长大了。有时,柚子也会对我说,妈妈,我明年就可以上学了。好像长大是一件多么多么值得期待的事情。

但是有时我想跟柚子深入聊一聊关于长大的事情却很费劲。我问,你觉得做小孩子好还是做大人好?柚子说,妈妈,我不就是小孩吗?我又把问题重复一遍,你觉得做小孩好,还是做大人好?柚子又说,妈妈,你是在跟我玩一个游戏吗?好吧,也许在柚子看来,小孩就是小孩,大人就是大人,干嘛要想得那么复杂呢?如果要置换身份,只好玩游戏了。而如果大人真的想做回小孩,那就是属于一种过分的贪心吧!因为我们永远不可能回到过去。

有时柚子会和晖晖玩过家家的游戏,但却总是在角色扮演上有冲突。柚子说晖晖做爸爸,她做妈妈,但晖晖却坚自己做爸爸,而柚子做他的大宝贝。晖晖假装整理柚子的书包,说宝贝,要去上学了!

读了幸福小鸡系列的书后,幸福小鸡们也常常进入到我们生活中。带着柚子去买菜,柚子说,妈妈,我们假装幸福小鸡也跟我们一起去买菜。你看,小鸡正走在前面呢!

因为怕橙子踢开被子,我给橙子穿了睡袋。一天,做好饭,我到卧室,看到橙子被子被掀到一边,睡袋的拉链也被拉开了,就厉声问柚子是怎么回事。柚子开始淡定地编起了故事,说,妈妈,妹妹对我说,姐姐,姐姐,快帮我把睡袋解开啊!我就帮她解开了。

橙子与同龄孩子比,有些胖,也有些黑。有时,我叫橙子时,开玩笑地叫她小黑或小胖。同时橙子的头发长得很慢,柚子就给橙子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小头发!柚子想起来,就大呼小叫地,小头发!小头发!看见我们跟她聊天,橙子总是很开心,并不在乎我们在叫些什么无聊的名字吧!

朋友从澳门带来了很香很酥的杏仁饼。本来杏仁饼们在盒子里躺得好好的。我在厨房做饭,只听到柚子在叮叮当当地搅拌杯子,并没在意。等我出去,看到柚子给所有的杏仁饼都洗了一遍澡。杏仁饼们全都变得湿漉漉的,也是欲哭无泪吧!

柚子最近喜欢玩积木,一个人堆积木可以堆很久。堆了四个漂亮的城堡,说最大的城堡送给我住。堆好了城堡,又推倒,再堆火车。推倒的时候丝毫不觉得可惜,也许,拥有和失去本来也都有自己的意义,只是已长大的我们很难再体会到失去的价值。

从去年过完生日后,柚子就喜欢《生日快乐》歌,喜欢听,也喜欢唱,尽管跑调,仍唱得很开心。经常追着问我,妈妈,几号到我生日啊?喜欢看关于生日的绘本。我们在楼下玩的时候,柚子把一个圆圆的花坛当作大蛋糕,花坛上的树当作蜡烛。我们玩生日快乐的游戏,一遍遍唱生日歌,吹蜡烛,吃蛋糕。今年的生日终于到了,柚子邀请了一些朋友。整个晚上,柚子都很兴奋,和朋友一起吃东西,一起玩游戏。第二天,柚子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地跟我说,妈妈,我们假装今天还是我生日!然后又玩起了生日游戏。不仅喜欢生日,柚子也喜欢圣诞节等节日。尽管没心没肺的娃儿玩起来每天都像节日,但仍是对节日的欢乐气氛充满了热爱。

不光柚子,柠檬也喜欢做一些无用的事。我和柚子在外面玩到很晚时,就在楼下按门铃,这时柠檬就会在家里不紧不慢地问,是谁呀?找谁呀?什么事呀?我总是不耐烦地说,别废话,快开门,但是柠檬却觉得这是个有趣的游戏。等他废话完了,才给我们开门,有时他的废话才到一半,门已经被一个不耐烦的阿姨啪地刷开了。

我的不耐烦在面对柚子、柠檬的无聊时常常间歇性发作。柠檬故意问柚子,妈妈是什么水果,柚子说,妈妈是樱桃,柠檬说,哪里有这么大的樱桃?此时一拳劈过去,加一句,滚!

柚子喜欢磨磨蹭蹭。要出门了,她却还在挑衣服,要穿这件,不穿那件,有时我一个白眼送过去,再加一句,烦死了,或者真讨厌。下一次,柚子又不听话时,我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柚子先模仿我的语气说,烦死了!或者有时说真讨厌。我不得不向柚子道歉,说,以后妈妈不会这样说了,你也不要说了!但古人怎么说来着,覆水难收!

曾经,我也喜欢做一些无用的事。读小学的时候,和朋友们一起玩泥巴,捏完了又将泥巴摔到一起;读初中的时候,把自行车藏在同学家,和同学一起踏雪步行去上学;甚至到了高中的时候,也和朋友步行60里路走回家……曾经,我也那么享受无用的事带来的快乐,并且丝毫不在意别人的想法。

有时感觉不是我在带柚子玩,而是被柚子带着一起玩,一起去捡拾很多无用的事。小区里有很多路灯,每个路灯上都有编号,我和柚子会先猜前面那个路灯是多少号,然后再跑过去确认,看谁猜得对。地面还有很多井盖,有些井盖被绘上了大熊猫、熊等图案,我们会一边走一边找井盖,看谁找得快。我们会在路上捡一片红色的带孔的叶子,透过孔去看对方的眼睛。我们会经常出去找月亮,找到了就对她说,月亮很亮,亮也没用,没用也亮;就像我喜欢你,喜欢没用,没用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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