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离凯里还有很远，窗外风景已经很动人。群山静默，仿佛苍绿色的呼吸无尽连绵，以至于每当进入隧道的一瞬间，我总感觉被掐住了脖子。
回程的时候才知道，从高铁凯里南站到西江苗寨景区有两种选择，走高速是40分钟，走山路超过一个小时，而来回接送的两位滴滴司机都默认选择了后者。
恰好我喜欢。
山是这里的主人，它们礼让出一条无比蜿蜒的公路，像邀请，也像拒绝。就算是淡季，路上的车辆也少得出乎意料，偶尔能看到几个苗人，她们身上繁复的装饰提醒着我正在远离现代文明。如果一直盯着窗外，人会产生轻微的眩晕感，简直要怀疑，这份静谧的终点怎么可能是一个商业嘉年华。
到达景区门口，人和车的密度才显现出一个正常景区该有的样子，可以推测，旅行团大巴多半是走高速来的。广场上，一排由中年女性组成的表演者一边在在原地缓缓转圈，一边哼唱着古老的歌谣。如果没有提前留意，猛一看去，还真有些森森然。不远处，另一组“民俗风情女团”正在休息，她们更年轻，因此接受了更多相机镜头的扫射。
在主商业街的一家餐厅，年轻的苗族女孩为食客跳舞助兴。这场表演从晚上六点开始，持续了40分钟，主持人眉飞色舞念着串词，哪怕观众比舞台上的人还少。我们点了一壶当地的米酒，感谢店家费心营造的气氛。隔壁桌的两男两女则更加配合，他们欣然享受着苗族姑娘们的灌酒和摆布——套路是这样的：唱山歌，玩游戏，输了罚酒。游戏十分简单，姑娘夹菜，在客人嘴边晃悠，一旦客人张嘴抢食，姑娘就轻快地移开筷子。用脚趾都能想明白，输的永远是客人。
趁炮火还没转移过来，我们仓皇而逃，姑娘们挽留，这就走啦？不玩下我们的“高山流水”吗？
如果你跟我一样，对苗族的印象还停留在下蛊，寨中心的西江苗族博物馆将从历史，建筑，衣食等各方面大大丰富你的认知。苗人崇拜石头和大树，认为他们的祖先来自于“蝴蝶妈妈”亲自孵出的12个蛋。
如果我生在此地，恐怕也很难动摇万物皆有灵的信仰。
跟民宿的员工小哥闲聊，他指着对面的山腰说，我家在那。然后告诉我，主街道上所有打着本地特色招牌的餐厅都是外地人开的，有时间一定要往山上走，那才是本地人居住生活的地方。因为暴雨，我并没有遵循他的建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