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人来到凤凰,大都暗揣一颗怀旧之心。目的地名叫凤凰古城,古城里有古旧的街巷,街巷里隐藏着大师的故居,故居外流淌着千年的江水,江水边矗立着屹立久远的吊脚楼,吊脚楼下是一直被江水浸润着的青石板…
怀旧是一种现代人的情愫,看惯了高楼大厦,青砖红瓦便是怀旧;习惯了车水马龙,小桥流水便是怀旧;当紧张压力成为常态,踱步小巷即为怀旧;当阴霾低垂成为主调,绿水潺潺即为怀旧。于是,怀旧,成为一种逃离,亦为一种时尚。
凤凰地处湘西一隅,由于各种原因,它极少受到外界的干扰,战乱亦很少,所以,生于斯长于斯的大师们大都年少时急急忙忙跑出去,闯荡外面的世界,一段时间之后,累了,倦了,便回到家乡,青石板上跑几趟,沱江水中游几回。几番来去,码头还是那个码头,庭院还是那个庭院,人却早已名飞海外。
时间宛如沱江的流水,并不因其中的承载无数,而稍微减慢它向前的步伐。无数后人遵循着大师的脚步,来此稍作停留。
在急剧变化的世界里,凤凰能提供给人以寄托怀旧情绪的仅是不大的古城。说它不大,是因为即使你用最悠闲的脚步,一个半天就可把它的角角落落逛个遍。古城的街道全是不用特别设置的步行街,因为它们全都窄得容不下哪怕一辆自行车。但如果真有一辆自行车的话,大概也会被认为是天外来客的。
古城很小,街道很窄,内容很丰富。故居,民宿,纪念馆,小商店陈杂其间,小巷曲曲弯弯,四通八达,常常是一抬头、一拐弯就会有惊喜,你不知道下一个目光所到之处会是什么。在一个两旁商铺林立却又没有一家重复的小巷尽头,会突然发现有个很不起眼的小木牌,“保存最完整的古街”。大惊,于是,返回去重走一遍,再次感受。诸如种种,实为平常。
出小巷,进城门,踏上古城墙,顿觉开阔。一边是流淌的江水,一边是熙攘的街道,目光向远,则幻化成灰瓦飞檐的密密屋顶和平整蜿蜒又巍峨的城墙壁垒。此时此刻,即使停下脚步,耐心细数飞檐的数量和丈量每一块儿城墙砖的大小,估计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更不会遭到路人的撇嘴和白眼儿。
当然,小城是古旧的,街道是古旧的,人的思想却是新鲜的。就在那个保存最完整的古街上,一个小店,里面坐着一位年轻姑娘。柜台有普通立式的,也有挂在墙上的,不论哪种,都是全玻璃制作,以蜡染布做底,陈列着碧绿的雕刻,各式各样,以花鸟居多。在射灯的聚焦下,具备了强烈的吸引力。仔细询问,原来是一种食品。水果经切片、雕刻、风干而成。可以即开即食,也可冲水饮用。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它还在上海世博会上亮过相呢!
古老街市上的现代新品,是否在预示着这次逃离已接近尾声。怀旧只是停下歇脚的一刹那,而不是永远。永远只有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