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关于她。
她,出生在一个小镇上。
大约三四岁,她开始有了记忆。记忆中没有人曾经把她当小孩抱起过,从来没有,也没有人曾经会怕丢掉她而牵她。记忆很深刻的经常萦绕在耳边的一句话就是:“你都已经那么大了!”她被大人喊着去市场买东西,一个人自己去。一路上她特别害怕被人拐走,因为那时路边的小草都几乎与她同高。
五岁被送到农村。在那里,大人们围着她,让她练字,大人们拿着棍子,不写字就打她,她委屈地哭着,写着。大人们有的侃侃而谈,有的轰然大笑。一天,她在门口的沙堆玩泥沙,扔过来的砖头正中额头,鲜血哗哗直流,她不敢和大人说,跑进厕所拿纸捂,拿水洗,大人看她那么狼狈,问她,她也不敢说,可能觉得说了大人们也不会当回事。另一天,她感冒了,头晕晕沉沉,脑袋发热,在大厅的长椅上就晕过去了。迷糊中看到有人经过她的身边,似乎有问了句什么,然后就离开了。
后来,家里另一个小孩出生以后,她就被大人接回小镇上了。小镇上的生活就是无止尽的训斥与责骂,还有大人隔三差五的争吵。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大人曾经毒打过她一顿,也许大人真的很自以为是,以为小孩子容易忘事,其实啊,忘事的是大人,而小孩子却总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在一个午后,大人工作在家午休,她和小孩在阳台外面玩闹,一时兴起,在外面扔毛巾进去打扰了大人的休息。恼羞成怒的大人,轮起了一个衣架使尽全力打她,打得她嚎啕大哭,腿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那个原本完好的衣架被打到变形。大人帮她洗澡的时候,看到了伤,问是怎么弄的。她说了,大人说,真活该,大人还使劲给她搓澡。她啊,生活除了上学就是挨骂。后来的她,搬家了。到了另一个地方住。她好像没有哪一天是不哭的,至少也会偷偷地哭,曾经暗地里发过誓,长大了一定要和大人断绝关系。她,在谁的心里好像都没有存在感。一个大人出去其他地方,给其他的小孩子都买了礼物,唯独没有她的。别的孩子来家里了,她的床被人霸占了,大人说你快走开。她偷偷地哭着。大人的大人见到别的孩子就给红包,见到她立马就脸色也变了,说你大了懂事了不用红包的对吧。她默默地走开。大人们天真地以为,孩子大了不需要别人一点点的关怀与疼爱,只要给吃给穿就行,小孩子多容易满足啊。可是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眼里的委屈和心里的落寞,甚至是眼角的泪花。即使看到了也以为她闹性子。其实她啊,什么都知道。她,努力地学习,拿到好成绩,想让大人对她刮目相看,想让大人不那么讨厌她,忽视她。可是,大人还是依旧着重复。可是她还是善良的。虽然大人重男轻女,但是她用自己的优秀让大人不那么重男轻女。直到一天,大人对她说,你以为大人很疼爱你啊?还不是因为你成绩好,如果不是因为成绩好,大人早就讨厌死你了,知道吗?她不敢说什么。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她渐渐地长大,渐渐地成熟,她的心也开始变得坚硬,开始学会冷漠,童年的回忆,快乐的痛苦的都被岁月尘封了,只是会偶尔在一个寂静无声的夜晚,她沉睡的梦里悄然出现。梦醒了,发现眼角全是泪水。眼睛看起来很灵气的她,其实是因为经常悲伤。
文/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