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庸庸袛袛:

宣公十五年,潞国国君名叫婴儿,他的夫人被狄国的酆fēng舒杀死,潞国君的眼睛被酆舒所伤。潞国夫人是晋景公的姐姐,晋景公打算出兵讨伐酆舒。

大臣们都说不能打,“酆舒有三俊才,不如待后之人。”酆舒有三项突出才能,不如让后来的人去料理他。

士伯伯宗(就是那个说鞭长莫及的人)却赞同晋景公,认为必须出兵。

他说狄国有五项罪责“怙其俊才,而不以茂德,兹益罪也。后之人或者将敬奉徳义以事神人,而申固其命,若之何待之?不讨有罪,曰‘将待后’,后有辞而讨焉,毋乃不可乎?夫恃才以众,亡之道也。商纣由之,故灭。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民反德为乱,乱则妖灾生。…尽在狄矣。”

狄国依靠才能而非美德治国,将加重它的恶行。我们如果现在不讨伐,让他们形成气候,以后的人也会说留待后人的话,那么狄国的罪恶就永远不会被惩罚。如果上天违反时节,就会成灾。地违反物性就会成妖。人民不遵循徳义就会生乱。国乱则妖灾俱生。狄国已具备讨伐条件,我们不可不作为。

晋国于是出兵,6月18日,荀林父在曲梁打败赤狄。26日,晋国灭了潞国。酆舒逃到卫国,被卫人逮住,献给晋国。晋人杀了他。

此战后,晋景公封赏荀林父狄人奴隶上千家。同时将瓜衍这个县奉赏给伯宗。

晋大夫羊舌职对这样的封赏很开心,说这就是《周书》里讲的“庸庸袛袛”用可用之人,敬可敬之人。士伯能用中行伯荀林父,国君信任他也用士伯,这就是明德。周天子之所以建立天下也是把利益分封(陈锡哉周)施恩于人,以此道还有什么事做不到。

宣公十六年,晋国向周天子进献狄国俘虏。晋景公向周天子请求把礼服赐给晋大臣士会,并封士会为中军帅,接替荀林父的位置。给士会太傅称号。消息传开,晋国的大盗都跑到秦国去了。

羊舌职说“吾闻之‘禹称善人,不善人远’,此之谓也夫。《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善人在上也。善人在上,则国无幸民。谚曰‘民之多幸,国之不幸也’是无善人之谓也。”

大禹当年任用了好人,因此坏人都远远地离开了。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任用的好人,会小心谨慎地做好每一件事。有好人在位,那么一国之中就不会有太多心存侥幸的人。如果人民个个都侥幸,干活不谨慎,那么国家离危亡也不远了。

晋景公在位期间,知人善用,晋国国力日趋强盛。楚国渐渐不能与之抗衡。羊舌职作为一个合格的点评官,判断不错。只是羊舌一族之后因其一脉与栾氏交好,在栾氏恃宠而骄被剿灭后受其牵连,被晋国全族灭掉。

偌大的晋国,自晋文公后几经折腾,有能力的大臣层出不穷。尽心尽力辅佐晋国,哪怕碰到国君昏庸的情况,国际地位也依然能保持。遇到贤明国君国力瞬间提升。但是,最后的最后,晋国的贤能之才还是发生了权力倾轧,在激烈竞争后,淘汰剩下韩氏、赵氏、魏氏三族。三家合计后,晋国三家被瓜分为韩国、赵国、魏国。成为战国七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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