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号那天,一行九个人登上了开往厦门的列车,除了那天的八个人之外,多了一个萍萍。车子开动后,四个女孩坐一起,晓娟悄悄跟林小米说:“那天你走后,黑山老妖(我们的班主任吴老师)把郑建叫去单独谈话了。我们在门外听到老妖发火了,出来后,郑建的脸色跟猪肝一样。”
“算了,由它去吧。”经过李子枫的事后,林小米好像已经忘记这件事了,而且这件事后,陈卓阳再也没有老婆、老婆地叫,这也算是种因祸得福。
“想不到郑建这么小人奥。”白雅丹探过头轻声附和。
“这叫人不可貌相。”晓娟总结道。
“哎,你和你们家阳阳就没有那个……”八卦的事情,萍萍也把头凑过去。
“什么啊?”林小米白了萍萍一眼。
“这不是很正常嘛,别不好意思,陈卓阳难道没对你做过什么……”萍萍脸上全是奸笑。
“切,就你最懂了,萍萍,你有没有……”白雅丹似笑非笑地揶揄了句,还故意加大了声音,引得男生也抬头朝这边看过来。
“我当然没有,我又没有男朋友。”萍萍狠狠瞪了白雅丹一眼,然后迅速避开了众人的目光。
“你们要不要玩牌?”赵铭泽站起身晃了晃手里的扑克牌,陈卓阳也一起过来挤到了林小米的边上。赵铭泽挨着萍萍坐下,晓娟只好让出位置去和男生凑数。一群人嘻嘻哈哈、吃吃零食、玩玩扑克,终于在下午快天黑前到达厦门站。走出火车站大门,迎面吹来的风都夹着大海的气息,林小米伸了伸懒腰深吸了一口气,离开了爸爸妈妈的天空,连呼吸的都变得自由了。
四个房间,林小米和白雅丹占了一间,晓娟和萍萍住一间,另外两间五个男生挤。一天的火车松懈下来,倦意便像层无形的空气把她笼住了,洗完澡后躺到床上,林小米很快就睡着了,连陈卓阳过来敲门都不知道。白雅走过去轻轻将窗帘拉开了条缝,夜色已经深了,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人已经到厦门了,可下一步怎么走,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跑去白城沙滩,一群人奔跑着冲进海里,追逐戏嬉打水仗。林小米觉得没有了父母的叮嘱,自由飞翔的感觉真好!漫步在环境优美的芙蓉湖畔,轻风拂过脸庞,带来大海的气息,连空气中都带着浪漫的味道。在一座座别具特色的建筑前留下一张张的笑脸和一个个搞怪的动作,甚至还去探访了幽静的情人谷。名不虚传的中国最美的大学校园,比千塘的花园还漂亮,林小米不禁憾叹了句“要是千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就好了”。
“塞班岛比这漂亮多了,去不去?”陈卓阳不死心悄悄凑到林小米耳边。厦门的海边全是人,他一点不觉得好玩,但林小米在,他只能跟着。
林小米挑了挑眉,朝陈卓阳翻了个白眼,径直朝餐厅走去。不想吃陈卓阳的,林小米提议晚饭AA制,大部分的人都点头同意。一道道的海鲜端上桌,所有的人都变得眉开眼笑,除了萍萍。对着林小米大快朵颐的样子,萍萍心里的怒火却不断上升,那么大的螃蟹脚,她竟然嫌麻烦不吃直接扔掉的;鱿鱼也是大半个扔在桌子上,林小米只咬自己喜欢吃的部位;有盘鱼的口味烧得大家都不太爱吃,她竟然直接就叫店家把盘子撤走了;陈卓阳更是指着林小米爱吃的叫老板再烧两盘上来。看着桌子上一道道的海鲜,萍萍都能看到自己的钱包在滴血。当然对于萍萍自己的忧虑,娇生惯养、从小没愁过钱的林小米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你干嘛不吃啊?不习惯的话再叫两个菜?” 赵铭泽看到萍萍不动筷子,主动夹了个虾到她的碗里
“不用,不用,这么多根本吃不完。”萍萍马上摇了摇。心里暗暗算着菜的价格,这样下去,以后几天就只能喝白开水了。当然大家一起的活动,她不会喝白开水,估计又得问晓娟借钱了,可报名时交的公费,她都还没还给晓娟呢。
“人家不喜欢剥,你献殷勤也得剥了再夹过去啊,学学。”吴昊在边上打趣了一句,目光示意坐在林小米边上的陈卓阳,他正在帮林小米剥一种厦门当地称濑尿虾的海鲜。
“你别乱讲。”赵铭泽和萍萍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赵铭泽的脸红了,但萍萍的脸上却满是怒意。她跑来厦门的目的就是陈卓阳,自然不愿意在陈卓阳面前表现得跟别的男生亲近。
萍萍自信比自己林小米高了半个头,身材自然不用说,脸蛋两人也至少也是不相上下的。陈卓阳没有选择她,无非是因为两人不熟悉,他看不到而已。所以她不顾家里的经济窘迫来厦门,为的就是让陈卓阳看清楚。
“我不要了。”林小米意识到大家的目光转到自己身上,连忙摆了摆手拒绝陈卓阳的好意。
“剥好了。”陈卓阳摊了摊手上已经清理干净的虾。
“你自己吃。”林小米迅速伸手去夹个螃蟹到碗里,示意她不想再吃虾了。
“给你。”陈卓阳不喜欢吃这种,随手把剥了壳的虾放到了坐在他边上的晓娟碗里。晓娟看上去似乎也喜欢吃这个,面前已经堆了一大堆的壳。
“啊?陈卓阳,你这么殷勤会让我误会的。”吃得正香的晓娟抬起了头,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得很大声。
“没事,大的不要给小的。”陈卓阳顺口溜了句。
“你去死,占我便宜。”晓娟也不是好惹的,抬脚就朝陈卓阳踢过去,一起从桌子底下过去的还有林小米的脚。
“啊……”陈卓阳虽然有防备,但终是敌不过两人的左右夹击,吃痛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经过这么一闹,没有人再注意到吴昊的那句玩笑,只有赵铭泽时不时朝坐在自己身边的萍萍偷偷看上一眼。
AA制晚餐结账时,一人一百块钱。和萍萍一样付得心痛的还有白雅丹,她觉得跟着陈卓阳出来,大家已经平摊了酒店和车票,林小米竟然连吃顿饭也叫人AA。当然饭后林小米抱回了冰淇淋分给大家,九个冰淇淋一百八十块钱,她没有报公账。但林小米的情,萍萍和白雅丹都自动过滤掉了,她们认为这是林小米硬要塞的。也许这就是人们说的,两个生活环境相差很大的人,是很难成为真正的好朋友。木分花梨紫檀,钱这个文人眼中的铜臭,却自动把人划成了三六九等。
第三天不知道谁想出来去南普陀寺烧香。在缭绕的青烟中,晓娟先跪了下去,林小米犹豫了下,也跟着跪在了佛祖面前,祈求已经到柬埔寨的李子枫一切顺利、平平安安。出门后,她才觉得竟然没有给自己的爸爸妈妈许个身体健康、平平安安的愿。真是个不孝的女儿,她在心里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只是思想斗争后,无神论占了上峰,她没有折返回去再许个愿。午饭后去环岛路骑自行车,一群人在上坡下坡中欢呼尖叫,引得过往的人们频频侧目。青春总是有着挥不完、洒不尽的热情和活力。
晚上逛中山路时,走过一个很有特色的西饼店,看橱窗里漂亮的生日蛋糕,林小米突然记起明天是陈卓阳的生日。她拉过陈卓阳指了橱窗里的蛋糕问道:“你喜欢哪一个?”
“刚吃过饭还想吃啊?”陈卓阳开始上下打量橱窗里的蛋糕。
“明天你生日,今天买吧?买了带上岛,反正房间里有冰箱。”
“算你有点良心。”陈卓阳的嘴角微微翘起,拉起林小米的手进了西饼店。
从蛋糕店出来,见两人拎着蛋糕,林小米笑着跟大家说明天是陈卓阳生日,男生起哄了句“女朋友果然是不一样。”林小米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又做错了?想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