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是恩是爱是孽

  婚姻是两个人的,坚强那么说,是以命令的语气单方面决定婚姻结果,可是阿青除了哭闹,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

  房子是坚阿爸的,白伢的生活主要是坚阿爸照顾,学费是坚强在出,如果双方不平和地离,闹得不要脸面去打官司的话,阿青所得更少。

  她没有谋生能力,照顾得也少,白伢不会判到她名下,房子也分不到。

  如果按上半年商量好的方式离,或许还稍好些,阿青被逼无奈,办完了证。

  至少没撕破脸的时候,可以在身边守着,可以有一半房子,没改嫁前可以得到生活费。

  等坚强处理好事情,返回杜鹃区后,阿青又打电话来。

  “我们不是夫妻了,但也不是仇人对吧?以后和平相处,我不会计较你的无情,愿意等你回心转意。”

  可他答到:“你何必自欺欺人?我们从一开始也没有心没有意,哪来什么回心转意?”

  事情到这一步,相关每一个人的戾气都被激发,影响着后来的种种发展。

  其实办完证对坚强生活影响并不大,主要阿青对他的日常生活始终没产生什么交集……

  别的男人离了婚之后,衣服放哪儿找不到,饭要怎么做也不懂,晚上也睡不上热乎觉,要重新把生活拉上正轨很难。

  他则习惯自己做生活琐事,以往怎么过还怎么过,离不离婚都是那样。

  常言说爱一个人没有理由,还是有点儿理由的。只不过藏在生活细节里的爱,不容易被发觉罢了,才认为没有爱。

  爱情很玄乎,变来变去看不准,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则很难改变。

  夫妻最好不要两地分居,如果有那人没那人都一样过日子,结为夫妻还有什么意义?反倒平白添很多烦恼。

  迫不得已两地分居,也要在相聚时培养出一种离了对方不行的生活习惯——

  比如习惯了吃某种菜,习惯了把沙发靠枕怎么放,习惯了怎么洗头梳头……

  没形成这些习惯,没在对方心里烙下印迹,离了就离了,也没有念想。

  旁人说坚强是个薄情、只贪一时爽、没有理智的人,可他自己偏说他是长情又很理性的人。

  都说爱情是风花雪月,生活琐事会磨蚀爱情,他偏相信在柴米油盐酱醋茶当中,两个人沾了满满烟火气才能培养出感情。

  他脾气向来倔犟怪异,总跟人唱反调,争来争去干脆都让着他算了。

  一个在男女之事上屡屡出麻烦的男人,说着坚信爱情是平淡相守的话,要在烟火气中培养感情,谁信?

  那年农历腊月时,国历已翻了新一年,因为非典疫情,不方便出远门,坚毅和小眉没有回银堂县,提前来陪坚强过年。

  离春节还有一星期左右,蓝儿突然打来电话。

  接起电话,听到是她的声音时,坚强晕眩了一瞬。

  前几年已给了她手机号,可她从未打过,以往有联系时,都是打办公室座机,断了联系后更没奢望过能打来电话。

  突然主动拨通他手机,有什么事?

  听到蓝儿的声音,坚强有些恍惚,他没出声,蓝儿以为他不乐意听,慌乱起来,说话也语无伦次。

  似乎说蓝爸出了什么事?很焦急,带着哭腔。

  说着说着又说:“这事很难办是不是?如果你没有办法,那就算了……唉……”

  看坚强发懵,又隐约听到蓝儿的声音,小眉拿过电话。

  “强哥听着呢,他没明白你说什么,你慢慢说清楚,不要慌啊。”

  听到小眉的声音,蓝儿镇静了些,讲了蓝爸被拘留的事,还可能有更严重后果,要是坚强不愿帮,且算了。

  小眉还要问具体些,坚强回过神,让她不用多问。

  又拿过手机说:“蓝儿,在电话里讲不清的,你这会儿在哪里呢?我去找你,一切等见面具体说。”

  只是问问他有没有办法,他竟要立刻亲自来?蓝儿眼中瞬间漫起泪水,哽咽得说不出话。

  深呼吸几次,蓝儿才缓过情绪:“我还在嘉州一个饭店的员工宿舍,隔你有几百公里……”

  坚强嘱咐道:“你别管多少公里,守在电话旁边,等我到了嘉州之后打电话,你再说详细地址。记住啊,守在电话旁边,别乱跑。”

  随后挂断,借了公司配给坚毅的车,急忙开车往嘉州。

  路上几经盘查,急性子的坚强耐着性子配合,不敢出一点点意外。

  到了嘉州之后,打电话问到了那宿舍地址,接了蓝儿往三苏城外的小镇去。

  一路之上没有多话,他冷冷的样子让蓝儿心里没底。

  蓝儿要介绍情况也被他打断:“你先别急着说,也不用担忧,你要做的是好好调整情绪,待会儿谈事情的时候不要大哭大闹。”

  到镇上,没有先去派出所,找了个小饭馆,让蓝儿把了解到的事情经过冷静地写成材料,再给他看。

  又嘱咐蓝儿不要做一些无用的揣测,直接写明经过就行。

  他了解大概后,再针对具体疑点去问。

  原来,蓝爸在周围村镇收废品,对周围都挺熟,没有交界地方分属两地的概念,这次去隔此处20多里的一个镇收废机器。

  那个镇属嘉州,他们家所在这个镇属三苏城管辖,属不同的地级市,但三苏城90年代才划分为地区,当地人还是习惯性地觉得自己属嘉州管。

  非典时查卫生查得严,不能到外地乱蹿,虽然不像多年后的疫情那样直接封路,各种盘查还是免不了。

  查到了蓝爸他们请来拉货的小货车时,因手续不齐,他们还和工作人员顶嘴,要被罚款。

  蓝爸他们两个人连带货车司机都是50岁往上的小老头,而工作人员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有些倚老卖老的心态,不愿意交罚款,还犟嘴说吃一条河里的水,算什么外地?

  工作人员讲,不谈行政区划这些复杂的事,属于嘉州的那边小镇电话区号都不同,当然是去了外地。

  争执当中,强行把货车扣下,还让民警来。

  拦下后,民警来了又发现废机器是赃物!

  因为那些废弃的打米机并不是厂里处理掉的废品,是有人瞒着偷卖,厂子虽然暂时停产,可并没有打算把机器当废品卖!

  货车司机赶紧说,他只负责运货,完全不知情,车暂时扣着就扣着,人嘛先回家。

  另一个合伙收机器的大叔则说,他要去找那个卖废品给他们的米厂工人,要拿出他们也不知情的证据。

  由于那个大叔只是介绍去收废机器,蓝爸才是出钱收购并要卖出废品的人,所以最后只拘了蓝爸。

  蓝爸说根本不知道是工人偷卖的机器,可有没有和那工人串通,又难以证明。

  蓝妈等到晚上没见人回来,走夜路到了镇上的一个小纸厂老板家,因为经常卖废纸给他家而熟识。

  纸厂小老板打电话询问常和蓝爸有生意往来的人,才问出被拘的事,又和蓝妈去派出所问出事情来龙去脉。

  民警说,蓝爸不只一次收购这种废机器,以前还有几次,可能要定成销赃。

  蓝妈打电话给蓝儿说了,蓝儿又打电话问亲戚朋友,各种出主意的,但没什么实际作用。

  那个大叔找到卖机器的工人后,那家伙承认是偷卖,可又咬定是他们诱他偷卖的。

  还讲没有卖的渠道,他不敢卖公物,全是蓝爸主动联系他!

  几天后,民警说蓝爸要移到看守所去!

  纸厂小老板告诉蓝儿,去了看守所与拘留可不同,要留下档案,对后代当公务员、当兵等等都有影响,让蓝儿必须尽快把事情解决。

  蓝妈没有手机,家里也没电话,只在村口堆废品的房子里有个座机,偏偏那房子还只蓝爸有钥匙,为了方便联系,都由纸厂小老板传话。

  蓝儿向饭店老板请了假,天天在宿舍里打电话里求人,可都有各种借口,纸厂小老板听那些转述的话都听出来,没人愿意帮蓝家了。

  他安慰蓝儿,也别太沮丧,试试谁最会处理这些事,那就找谁,也别管熟不熟。

  蓝儿犹豫多次,试着求求坚强,没料到他愿意亲自来。

  坚强弄清事情后,蓝儿忐忑跟他谈条件:“这事复杂吗?我家需要做什么?要花多少钱?”

  他揉了揉思考得发疼的头,笑说:“我们之间没必要那么生分……”

  可是蓝儿立刻变了脸色,紧张地说:“我们之间没什么的!需要什么条件你直说,我家会尽力凑钱的。”

  见蓝儿仍然不承认关系,他也没多说。

  蓝儿能感受得到他们之间有情愫,以前不是欺骗,可他们之间问题太多,不愿在一起,那这次就当只是利用。

  坚强看她脸色变幻,知道她想了很多,也不逼她,只带她去找受损失的米厂。

  她有些不解,为什么不去派出所?

  坚强只笑笑,社会上的事很复杂,正面解决问题不一定能解决。

  他们见面后,吃饭喝酒,蓝儿静静陪着。

  最后,米厂的负责人答应和解私了。

  坚强又再请纸厂小老板和某民警的父亲吃饭,谈来谈去,谈妥。

  最后,把收购来还没卖出的机器退回米厂,又把已卖出的机器按三倍价钱赔偿,不但所得利润赔光,把以前积蓄也抵完。

  另外,蓝爸收售废品各种手续不全,还要缴罚款3300元,这笔钱可拿不出来了,只有跟纸厂小老板借。

  蓝爸终于在过年前两天获得自由,接他回家后,坚强和蓝儿返回了嘉州。

  蓝儿不愿在家多呆,更不愿让父母知道是坚强帮忙。

  有些事情复杂,蓝爸还弄不懂呢,大过年的也不适合说那些事,所以蓝爸不知道放他的背后经过了哪些。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社区内容提示】社区部分内容疑似由AI辅助生成,浏览时请结合常识与多方信息审慎甄别。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禁止转载,如需转载请通过简信或评论联系作者。

相关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友情链接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