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米无数,不知道水稻品种的人无数,插过秧的更没几人了。小时候,听父辈讲有个水稻品种叫“农垦58”,当时在湖南种植的水稻基本上都是这个品种。无病 虫害,风调雨顺的年份,亩产高的可达400斤。后来,听说过有种水稻叫杂交稻,亩产更高。那个时候,中国农村刚刚解决温饱。
插秧是纯体力活,那个时候还要讲究技术。先要“打架子”,就是用一把安装距离均匀多齿的“架子”从田的一边拉到另一边,在水田里划出工工整整的格子,然后顺着格子,一蔸一蔸把秧插下去。一垄一垄,插得越直越好,说是利于通风,有利于水稻生长。现在看来,是没有多少科学性的。插秧,不论是春插还是夏播,对于我来说都是躲不过的灾难。那种苦与累,没有一点点值得我留念,只有恐惧。春插时,学校放农忙假,而暑假刚好又是双抢季节。一到农忙季节,父母比平时起得更早。天刚朦朦亮,母亲就一遍又一遍催着起床了,不停吆喝,“起床咯,起来干活。”我反正装着睡着了,没听见。能躲过就躲,能迟一点就决不早起一刻。装久了,母亲发现不对劲,就会到床边看看真实情况。那我得象演员一样,装得极象才可以逃过一难。有时,母亲心情不好,就会操起赶鸡的竹枝条一阵狂打。其实,我早有准备,竹条落下,人去床空。一般情况下我会顺势一滚,逃脱眼前的灾难。边跑边叫,母亲也就不追了。就在这种环境下,我学会了插秧、煮饭做菜。那时,我也就十多岁。可怜我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悲催的童年就是在打骂、干活中度过,回忆起来,没多少快乐值得回忆。现在,我倒是喜欢做饭菜,喜悦于做菜做饭的过程与家人对饭菜口味的认可。但打心底里不想插秧的事,弯腰弓背,一脚泥一脚水,春天田里的水寒冷刺骨;夏天高温汗蒸,随时可能有蚂蟥出现。想来都心有余悸。
科学、技术、思想改变了生活,现在插秧不用打架子了,插秧成了抛秧,没有规则的把育好的秧苗抛向水田,照样能长出金灿灿的稻穗,隆平杂交稻亩产2000斤不日可期。不规则的小面积水田依然有人坚守最原始的耕作方式,但绝大多数地方实现了机器化耕种,人们完全从苦难中解放出来了。
人们在劳动中认识了世界,在劳动过程中改造了世界,劳动创造了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