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暑假的时候去学简笔画,看着老师们用彩铅笔熟练地画了一个又一个图案,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站着的小乌龟,拖拉机,树,房子,路灯,虽然画的不好,但依葫芦画瓢还是会的。画完一副,总想找老师看看,还一本正经地问:
“老师,你看我画的行不行?”
其实,想的是让老师夸我两句。你看,小时候的小心思总是这么一览无余。好在老师也总是满足我这着这些装着不说出来但特别明显的愿望。被夸了之后,当然就很高兴了,于是更认真地去画下一幅,再下一幅。
那时候,被夸奖的乐趣远总是大于画画的乐趣。
但我相信那时候我遇见了个好老师。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们的夸奖。
教我们的那几个老师都是大学生,现在想起来,可能就是几个学美术的学生想着暑假挣点钱,一起合伙办了那个培训班。
有一天我正在画一幅拖拉机,背景是山坡和好多远远近近的树。小黑板上贴着老师的样图,红色的拖拉机,青色的山坡,绿色的树。当然,虽然我只会依葫芦画瓢,但依着依着也依出了技术,我自认为那副画的外形我画的还不错。该上色了,可是发现自己没了绿色的铅笔。这可难住我了,没有绿色我拿什么给树上颜色啊。我只好向旁边的同学借,可他也正在用。
我只好等着。
这时候有一个老师走了过来,是个瘦瘦的戴眼镜的男生。(我发现我现在还能记住这个就是个奇迹)他问我怎么不画,我吞吞吐吐地说了原因。
“谁告诉你树非得是绿色的?”
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告诉我树非得是绿色的,我当时只想着老师你画的不是就是绿色的树吗?但是就在下一秒,我突然就开窍了似的。难道老师画成绿色我就非得也要画成绿色吗?
“你想象中的树是什么样的,你就那样涂就对了。”
我又开始埋头画画,但这次我可不依葫芦画瓢了。我记得那次我分别用了橘色和紫色为我的树上颜色。我尽量涂的好看,也开始试图让画面的颜色更协调。画完了,看着紫色的树,红色的树,心满意足。那次画完之后,我没有再去找老师讨赞。我想那是因为我从自已的欣赏里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愉悦和满足感。
在那个除了模仿就是灌输的年纪,小小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和创造的乐趣。
在那以后,每当我听老师讲课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树可不一定非得是绿色的哦。
长大了之后,每当我被固有的教条和人们的目光所限制的时候。我告诉自己:嘿,树可不一定非得是绿色的。
再后来,我在某本书上看到了这样一句话,作者说:“自由这东西,一旦人们得到过了,哪怕只是一丁点,就再也不会轻易撒手了。”
现在的我常常感到快乐。虽然容易满足,但依然有着对于创造的强烈兴趣。这就是我为什么说那个教我画画的男生是个好老师。这就是我为什么把一句话记了十年还要多。
要么自己做一个好老师,要么让这个世界上少一些孬老师。
就可以了。
自由的颜色,应该被更多人看见。
2015/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