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箫剑
是谁说漂泊没有理由呢?每到一个心仪的地方,我便疑心自己的故乡是在远方。
宏村,就是这样一幅流动的天然画卷啊!它是一座奇特的牛形古村落,徜徉其中,仿佛化身为庖丁手中的快刀,于牛的骨骼间潇洒自在穿行,这感觉奇妙极了。
你看,走进宏村,天空更明净了,大地更辽阔了。时间变得缓慢而安稳了,人变得宁静而愉悦了。在这里,每一处粉墙黛瓦都能把内心的浮躁沉淀,每一处欲飞的勾檐都掀起想象无边,每一处雕刻精美的廊窗都在诉说艺术的情话,每一位垂眉劳作的艺人都有一段美丽动人的往事。
很自然地,美丽的宏村成为了写生者的天堂。一年四季,都会有美院的师生到此流连,有些人一住就是一个月。如果说,春花的烂漫、夏荷的清雅、秋叶的静美点染了它的妩媚,那冬天的宏村,已纯乎是一幅绵延不尽、勾人心魂、惹人遐思万千的水墨画了。
冬天的宏村,是寒冷的,有时会有霜冻,有时会飘雪花。这时候,田里的青菜特别娇嫩,经受不起这样的折腾,勤劳的人们会为它们铺上稻草做的厚棉被。需要采摘的时候,拔开金黄的厚实的稻草来,露出娇羞的青玉般的小白菜,她被保护得这样温柔这样细致,你若舍得,便摘去罢。
清晨适宜早起,顶好的是在太阳出来之前,走到长桥上去。晨曦渐露,红红的太阳缓缓探出一点脑袋来,像在张望着什么,残荷静立,你却并不觉得颓败,寂静里也许你能听到淤泥里藕根伸展的声音。在温暖的阳光下,湖面渐渐升起袅袅轻烟,小鸟儿毫不怕生,箭一般飞落在秃枝上,对着你欢声歌唱。
吱呀一声,某客栈的木门开了,头戴小帽的穿得厚厚的年青人夹着笨重的画板出来了,被围巾裹着的脸上,露出一双梦一样带笑的的眼睛,望向东边红红的天,哎,太阳原来已愉快地整个儿跳出来了……湖畔长堤上,晨起的人们悄悄赶路,沉默的黄牛是他们忠实的同伴,孩子们三三两两,骑着自行车上学去,连着秃树安静的枝杈,统统倒影在明净的湖中。可别少瞧了这些赶黄牛的人们,放牛归来,洗净双手,随时可泼墨挥毫,画上几幅饱含生命温度的图画;更别少瞧了孩子们,他们就是未来的艺术家呀。
而这些人们,才是宏村真正的灵魂。正因为他们,宏村这幅美丽婉约的水墨画,才有了大片的留白,值得你去细细寻觅,细细品味,细细流连。
摄影:曾杰林、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