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邻居奶奶去世的消息,也是鼻子一酸,泪眼朦胧。尽管没那么亲近,还是会因为曾经熟悉过,现在失去了而难过。再也不会在路口看到,打声招呼了。
我不禁想到她活着的时候。很多年,她都是一个人在家里生活。孩子们有出息,在县城上班,她偶尔去过一阵子。她老伴也在外地上班,也不经常回来。她常常在村里溜达。很多时候,到了饭点,也不回去,说是一个人随便怎么都能将就吃了。
现在好了,孩子们都回来了,都到她身边了。可是她不能再陪着他们吃喝了。只留下一群哭天抢地的子孙了。曾经奶奶想要的一顿家常便饭,现在成为他们的奢求和永远的遗憾了。
不觉想起中秋节前一天,风有点儿大,冷冷的,云沉沉的,很低,要下雨。我还是决定给外婆送点儿东西过去,前几天跟她说过节前忙,可能不去了,可是不放心,还是过去了。
我骑着车子,努力裹紧身上的衣服。我刚到拐弯口,就看到外婆坐在门口,呆呆地望着路口。前不久突然瘫坐,之后就整个右半边身子不能动了。她包着厚厚的衣服坐在那里。
我喊了一声,她没应,又喊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才抬起头看见我。见我过来,问后面还有人吧?我跟她说,家里太忙了,其他人没时间。
我知道,她以为我婆婆来了,她以为大家都来陪她过节了。没有,他们太忙了。
刚刚得知外婆偏瘫了,大姨和婆婆常常过去照看着。也就两周的时间,因为一忙,也就不怎么过去了。每次去,外婆都特别舍不得我们走。她就那么念叨着:“又都走了。”我们终究还是会走。
因为外婆偏瘫了,所以生活不能自理。所以听婆婆说,外婆在家里不受待见了。我不能相信。见到就信了。
外婆一个人在旁边吃饭,因为只有左手能用力,所以吃得很慢很少。外婆告诉我,她每天只吃两顿饭,不然事多麻烦。我听了又气又心疼。
我们是否还记得小时候父母追着我们喂饭的场景,是否能想起出门一天回到家就有热腾腾的饭菜,是否记得出远门时父母的千叮咛万嘱咐。如今,他们老了,不方便了,我们呢?午夜梦回,不会汗颜吗?
中秋节那天,见了,总记在心上,心里难过。而她坐在门口那一幕,更是让我一想起就心酸。所以常常催促婆婆带点好吃好喝的去看看。
爷爷农历元宵节后离开我们。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我的父亲母亲照顾的很周到。在爷爷离世前,安详地说:“都别哭,你们对得起我了,我满意了。”尽管病痛折磨,可是他心中安宁。
人在生命的最后岁月,倘若能享受亲人们的呵护,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然而,忙钱的脚步太匆忙,总让人不愿意停不下脚步去陪着迟暮的老人。
真是遗憾!老人不是旧物,老旧的东西可以丢掉了重新买,而老去的人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任我们号啕大哭,后悔不迭,他们不会睁开眼睛。那为何不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尽职尽责呢?国家在行动,政府在行动,让我们的老人老有所依。可是我们明明都知道,老人们要的是子女的一个笑脸,一杯茶,一碗热饭……请别让等待的眼神留下满满的失落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