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故事是什么?我以为就是关于生命的传奇。因为故事有着基于现实但又超越现实的特质,因此在世俗的语境里,人们常常用“你讲故事呢”来表达对于某个陈述真实性的怀疑。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那部《城南旧事》,以其满地人间烟火味的精致讲述,道尽了人世复杂的情感,也让世人对“城南”有了一种回味、留恋。尽管今天我们要说的此城南并非彼城南,但沾着“城南”这个名儿的光,她注定是一个生长故事的地方。人名也好,地名也罢,有时名字就是命运,这似乎是一种宿命。
城南校区从建成到今天,也就五六年的光景。与有着百年历史的北街“老字号”相比,她真的太稚嫩了,是个实实在在的“儿童号”。兴许,老字号会赋予故事古朴与沧桑,但儿童号里的故事更有纯朴与天真。
城南的人没有辜负这个地名儿,他们从栖息到这里的那天起,就在构思、书写属于儿童的生命传奇。
( 二)
这几年,我到城南去过几十次,基本上都是陪着媒体、外地考察团去欣赏城南故事的。在手指上的阅读工作坊,在草房子前,在过错树下,在夏洛的网边,在古诗扑克牌里,在云书屋上,在24节气亭内,我们听到太多的关于城南的故事,每一个都是那样的独特,那样的温暖。从客人们惊叹、赞许的表情里,我知道只要从城南路过,必定会被这里的故事打动。
城南不仅故事多,而且城南故事也美。城南故事都是关于孩子的,都是围绕儿童打开的。“享受自由生长的童年”,这是城南故事的旨归。
在《城南新事》这本小册子里,我读到了让孩子撸串串的帅敏,演绎霸王龙让孩子流下了同情泪的周小娟,记得住每个孩子小名儿的吴萍,设立“特批作业”的陈洁,有孩子给捶背的宋元江,用带着许愿瓶的尺子和孩子美丽约定的袁小芬,冤枉了小东的江雯,和孩子们相爱相杀的郁惠,课内和课外会变脸的孔宁,用那么多的童书滋养童年的朱玉萍和俞扬凤,为手指上的阅读作品寻找作者的刁双林……这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都关联着一个个鲜活的儿童。因为儿童成了故事的主人翁,因此城南故事温情万种。
讲故事不容易,书写故事也不容易,把自己和孩子融入故事更不容易。城南人用一册《城南新事》告诉我们,他们做到了。其实,城南故事叙写的实践启示我们,只要心中装着孩子,就能生长出属于自己的故事。
(三)
孩子的生长是需要故事的。有故事的童年才会五彩缤纷,听着故事长大,一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儿童文学作家童喜喜说,把故事带给孩子有四重境界:第一重境界是读故事,按照故事书的内容,原封不动读出来;第二重境界是讲故事,绘声绘色,脱离书本,能够在讲故事时加入自己的理解,把故事有感情地讲出来,同时引导孩子讨论故事;第三重境界是角色扮演,引导孩子进入角色,让思考更深入,在游戏中穿越故事,让故事活起来;第四重境界是把孩子生活的遭遇、生命的成长,编织到故事里,让故事生活和生命产生深刻共鸣。从这个意思上说,城南的孩子是幸福的,因为他们不仅在城南听到了太多太多的故事,而且还成了故事的主角。
教师的成长是需要故事的。一个会讲故事的人,一定是一个有趣的人。一个有故事的人,其生活的精彩是可想而知的。我以为,有趣、有故事是做一个学生喜欢的好老师的要素之一,遭遇这样的老师,是人生之幸。纵观身边生长得最好、最快的那些老师,哪一个不是在时时编织着属于自己的教育故事。我们常说,好老师要有自己的思想。思想,并非什么高大上的东西,也就是自己独特的想法。在当下的校园里,不缺少有想法的老师,但缺少把瞬间的想法记载、固化下来的人。思想是需要传播的。城南的老师们,用行动叙事的方式记载教育故事,这就是在努力做一个有思想的教师,在传播属于自己的思想。
学校的发展是需要故事的。什么是好学校?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标准。我以为好学校就是每个孩子每天都想要去的园子,比如《窗边的小豆豆》里的巴学园。好的学校每天都有故事发生着,每个人身上都装着故事,每个器物都承载着故事。有故事,学校的历史才会有生动的情节。城南的历史不长,但在这里生活过的每一个生命,都在试图用传奇故事书写一段历史。《城南新事》是城南的故事,也是城南的历史。
这册《城南新事》是城南校园的现在进行时,也是城南故事的开始。我不知道城南还有多少故事没有被叙写,还有多少故事会在明天发生,还有多少人会加入到讲述城南故事的行列中来,但我相信既然坐拥城南,就当有宏大的教育生命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