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迟子建在《额尔古纳河右岸》开卷的“清晨”如此描述:“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
开篇即拉满了故事的画面感,浪漫沧桑富有质地。
于是,中国最后的一个原始部落,一个神秘而善良的游牧民族鄂温克族的百年兴衰画卷,就以九十岁最后一个酋长的女人自述方式,在我们眼前徐徐展开。
在中俄边界,大兴安岭深处,有辽阔湛蓝的额尔古纳河。在其右岸,生活着一支数百年前由贝加尔湖迁徙而至与驯鹿相依为命的鄂温克人。他们称部落为乌力楞 ,称像伞一样的房子为希楞柱。在那里,有月光下起舞祛病的萨满,有性情温顺浑身是宝的驯鹿 ,更有篝火旁载歌载舞,饮酒到天亮的鄂温克人;有日月星辰,有冰雪皑皑,有溪水叮咚,有鸟虫走兽, 更有鄂温克人逐驯鹿喜食而移动的家,有最纯净的爱恨情仇和最本真的生命无常。
《额尔古纳河右岸》与其说是一首歌颂自然壮美的诗,不如说更像是一首悲凉雄壮的赞歌。在严寒与猛兽之境,不能不为一个弱小民族为了生存,不屈不挠殊死搏斗的精神所震撼;而在文明时代挤压下,面对一种独特文化的日渐衰亡,无奈苍凉感也油然而生。处于时代变迁中,工业化商业化一股脑取代原始自然,到底是好是坏?不应该多一些深思吗?可不可以把一些大地还给大地,把一些自然还给自然?
正像文中所说,“你去追跑了的东西,就跟用手抓月光是一样的。你以为伸手抓住了,可仔细一看,手里是空的!”
“世界上没有哪一道伤口是永远不能愈合的,虽然愈合后在阴雨的日子里还会感觉到痛。”
这大概也是一种对自然美消逝的遗憾和呼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