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门之前我就在想一会儿回来就安安稳稳的练瑜伽照顾身体吧。
这个话的感受在于“安安稳稳的”。辞职以来,每天都练会儿瑜伽,身体很舒服很喜欢。但是我每次练都不安稳,都会着急赶紧去干点别的,但其实换成去干点别的,也是这种感觉,着急赶紧去干点别的,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着急什么。反正就是横竖都不安心。仿佛是觉得这件事没有意义不应该浪费时间在这里。
今天突然就觉得反正我也做不了什么更有价值的事横竖我是创造不了价值了,就好好的安心照顾好自己吧。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脑子里迅速闪过了一句话:我要给老公发个信息,告诉他一声,请他允许我只照顾自己的身体。
当这个声音出来的时候,我被惊呆了。我想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居然需要请求别人的同意,我竟然不敢自己做主只照顾好自己!
这太荒谬了,可是它是那样的真实,这么死死的捆住我。怪不得我做什么都着急,因为那些事全是我只为自己一个人而做的,没有经过别人的授权就私自为自己而做的。这是要受到惩罚的。
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我每天必须要做很多很多家务,照顾好家和姐姐弟弟是我的第一责任,万一哪天没照顾好哪件事或者偷偷玩了一下,晚饭之后,父亲就会把我叫过去进行审判,直到他觉得确实已经坐实了我的十恶不赦的罪名了,才会满意,达到这个效果,一般需要两个小时左右。
那时候我恨透了这个审判,也怕极了这个审判,为此我牢牢的记住了一件事:
只有做对别人有意义的事才配活着,只为自己做事情是十恶不赦的,是要受到惩罚的。
看到这个信念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一些平安生出来。我现在已经能够很清晰的认同,所有的念头都是幻想,都对我构不成任何伤害。
带着这个看到,我出门去送孩子辅导班、买菜。
回来后我比平时多了一些安静。开始坦然地做冥想。我看到了我的腰疼。
我的腰从我记事起就是疼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疼了这么多年。
在冥想里,我把所有的所有的注意力都给到了我的腰。腰部就感觉到了热乎乎的温度,仿佛舒服了很多。
注意力继续放在自己的腰上。脑子里浮现出一些小时候的画面。
姐姐从小体弱多病。从我能记事起,妈妈就一直叮嘱我要照顾姐姐。不管是在家干活、出去玩还是上学。我都有一个使命,就是要照顾着姐姐。脑子里的姐姐永远病殃殃的皱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我。别人不愿意跟他玩,我跟别人玩的时候必须一起带着她,别人为了跟我一起玩,也就会捎带着接受姐姐。可是姐姐很笨。玩游戏的时候谁跟姐姐是一组,就一定会输。没办法,每次我只能和姐姐一组。拼命让自己赢的多一些。补一补姐姐输的太多的部分。
那时候我真的好烦姐姐。觉得她是个累赘。我一点都不想带着她可是我必须带着她。偶尔哪一次我要是偷偷的自己出去玩了没有带姐姐,被爸爸和妈妈知道了,一定会骂我。上学的时候更是。学校里其他同学会想欺负姐姐,我必须时刻拿出一只眼睛注意着,一旦看出谁又想欺负姐姐的苗头,立马冲上前去护住她。我会毫不犹豫的保护她,但是我真的好讨厌她。
她永远都是我的负担。
父母为了能让我一直照顾着她,让相差两岁的我俩同一年上学在同一个班级。
甚至在初一那一整年,因为姐姐不会骑自行车,我需要用自行车驮着姐姐去上学。冬天的北风好大。一个人骑自行车都蹬不动。还要再驮上一个人。好重啊。我真的驮不动。只能下来推着自行车走。我恨死她了。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驮着她。
我甩不掉她。我甚至不敢抱怨一句,以为哪怕只是一句抱怨,父亲的审判也会如期而至。
还有弟弟们,八岁的我,不像是他们的姐姐,更像是母亲,操持着他们的吃喝拉撒。我不能想象,一个八岁的孩子该如何照顾两个婴儿长大。我只记得,去到哪里,都把他们背在背上,我好想和其他孩子一样,能够自己跑跑跳跳玩玩,可是我的背上永远有个孩子,要跑要跳也没人拦我,背着跑背着跳就行。
看着这些画面一帧帧在我眼前浮现,我伸出手摸摸那个小小的自己,心疼的对她说,孩子,我看到你了。一直背着别人,辛苦你了。
那一刻,我也原谅了那个总想找个人依靠的自己。她从出生的第一天起就开始背着别人,一直背着别人,快累死了也甩不掉,怎么会不想找个人靠一靠。
那一刻有一些热流流过了我的背。我仿佛能感受到我的背部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背很僵很疼很厚重。在这一刻。这种僵硬感消失了。我感到了一丝轻盈。
冥想结束我也理解了自己为什么那么害怕独处。没有办法安心的做任何一件事情。因为独处时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激起我这份深深的恐惧。
再一次回到对自己的这个定罪:我活着就是为了要背着别人的。只为自己而活是有罪的。是要受到惩罚的。
这不是真的。
我呼求圣灵。我再也不愿活在这样的恐惧里。我把这份为自己而活是有罪的,是要受到惩罚的恐惧交给圣灵。请圣灵带着我,以他的眼光重新看待这一切。
我看到自己是平安的圆满的上主之子。
我看到弟兄是平安的圆满的上主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