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姥姥讲的故事
——山里有个庙
1.
从前有座山
山里有个庙
庙里有个老和尚
还有一个小和尚
老和尚对小和尚说:
“你嘎哈去?”
(放心,我姥姥讲的不是那个你们听烂的故事)
这个老和尚,没错,还是一个东北的老和尚,看着准备出门的小和尚,问道。小和尚奶声奶气地说:“我出去玩!”
老和尚和小和尚住在山里,小和尚是老和尚下山化缘时捡来的一个弃婴。山里只住着这两个人,小和尚出去和谁玩呢?这几天小和尚都是早早地出门,太阳快落山时才回来,狼吞虎咽地吃完斋饭,倒头就睡,看上去玩的很乏。小和尚是出去和谁玩了呢?老和尚咂咂嘴,一晃神的功夫,小和尚就跑没影了。
好奇心像小猫咪的尾巴搔着老和尚的小舌头,老和尚在佛像前踱来踱去,决定今天等小和尚回来问出个究竟。
傍晚时候,小和尚一只脚跨进门槛,就看见老和尚坐在殿中央的蒲团上,闭着眼睛,像是在等自己。小和尚乖乖地走到老和尚身边,跪坐下,小心翼翼地开口:“师父,晚上吃什么?”
老和尚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直接切入正题。
“你和谁出去玩了这么久?”
“和一个小娃娃,师父。”
“胡说!这山中就你我二人,哪来的什么小娃娃?出家人打不得诳语,再不说实话,为师罚你今晚不许吃饭!”
“我 我没有说谎嘛!” 小和尚委屈巴巴的,眼泛泪光。不吃饭怎么行嘛,我都要饿死了、、
“那你说说,是个什么样子的娃娃?”
“这个小娃娃是我前几天捡树枝的时候碰到的,还没有我高呢!头顶用红绳扎了一个冲天揪儿,穿着一个红布兜,他还不穿鞋呢!我问他硌不硌脚他说不硌,您说他怎么能不硌脚呢真是奇怪。还有还有,他好白好白,还胖乎乎的,可爱的很呢、、、、”
小和尚还在不停地说他和小娃娃玩的游戏,老和尚却没有在听进去了。“这莫非是老老和尚,我的师父提到过的人参娃娃?”老和尚心想 “师父说过,这人参娃娃集天地日月精华,千年修成人样,抓住吃掉便可成仙!看来是佛祖开恩,渡我去做仙!
“师父! 师父! 你笑什么呢!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好好好,我们吃饭。吃完你早早睡,明天找小娃娃玩去!” 老和尚笑眯眯的,起身哼着小曲去厨房做斋饭了。
2.
第二天一大早,老和尚准备好饭后,找出了好久不用的大蒸屉,刷洗干净,又找出了针和一团红线。
“师父!我出去玩啦!” 小和尚吃完饭就要往外跑,被老和尚一把拎回了屋里。老和尚把系了红线的针和线团交给小和尚。
“你俩告别的时候,你悄悄把这针别到那娃娃的肚兜上,然后一路放线回来,晓得了吗?
”
“为什么要这么做呀,师父?” 小和尚眨眨大眼睛。
“没有为什么,晚上想不想吃饭啊?”
“想呢想呢!”
“那就把事情做好,否则没饭吃。”老和尚转身进了内屋。
太阳快要落山了,老和尚焦急地在庙门口等着小和尚牵着红线回来。远处传来小和尚稚嫩的声音。
“师父!师父!” 接着,一个小光头出现在视野里。
老和尚高兴坏了,连忙向前去,看到小和尚手里拿着的红线向身后延伸着,老和尚松了口气,欣喜十分,上前接过小和尚手里的红线。
“师父,我饿了,想吃饭!”
“去吃吧去吃吧,有白馒头。吃饭早点睡吧,师父有点事出去一趟,不用等师父了。”老和尚打发小和尚去吃饭,自己拿上铁锹顺着线的方向走进树林。
3.
这线放的不算远,在天黑下来之前老和尚就找到了红线的那头。红线消失在一棵树下,老和尚拿起锹开始挖,约摸不到半个时辰,有白白的东西露了出来,老和尚改用手挖,慢慢地,红线那头的东西被挖了出来,老和尚捧着那东西止不住地颤抖。
一个手臂样长的人参,红线系着的针别在一根须子上。
“天助我也!”老和尚老泪纵横。
回到庙里时天已完全黑了,晚上山里的空气特别好,天幕星光斑驳。小和尚白天玩累了早已熟睡,老和尚贪黑将人参洗净,放进蒸屉。这千年人参不是一时半晌能熟的,早早蒸上,成仙路上一刻不能耽搁。上屉后,老和尚就守在灶边,时刻注意水量和柴火。
4.
今天叫醒小和尚的,不是鸟儿的啁啾声,也不是师父,而是一股奇香,小和尚在睡梦中口水都流下来了。小和尚睁开眼,鞋都来不及穿,赤脚跑到厨房,看见师父向锅里添水,香味正是从那大蒸笼里散发出来的。
“师父!你在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老和尚尴尬的咳嗽两声,说:“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是根萝卜。”
小和尚不信:“萝卜怎么可能这么香。”踮起脚尖就要去打开蒸笼。
老和尚不想和小和尚分享人参,恼羞成怒,呵斥住小和尚:“放肆!为师还能骗你不成?”
小和尚见师父生气了,便退了下来站在一边,小嘴也撅了起来。
老和尚见小和尚蔫蔫的,心软了下来,柔声对小和尚说
“乖,师父一会要去市里,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你帮师父看着这蒸笼,每半个时辰添瓢水,莫不要让它干了,你也不要打开它,等师父回来,好吗?” 小和尚闷闷不乐地应许下来。
老和尚去市里干什么呢?说来着小和尚也是老和尚一手带大的,像自己的亲孩子一样,自己成仙升天,也放心不下这孩子。老和尚要去集市寄一封信给师兄,将小和尚托付于他,在买上一些吃食,让小和尚在师兄来之前不会饿肚子。
老和尚走后,小和尚乖乖地守在灶前,按时添水。随着蒸煮时间越来越长,香味也愈加浓烈,小和尚的眼睛看着蒸屉都要放光了。“我、、我打开瞧瞧是什么萝卜这般香。”小和尚想着,踩着凳子,打开了蒸屉,水雾从蒸屉里奔涌而出,更浓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这么大的萝卜、、、”小和尚看着‘大萝卜’,香气勾引着肚子里的馋虫,小和尚鬼使神差地拿起筷子,从‘萝卜’上挖了一块,放进嘴里。
棉柔软糯,入口即化,馥郁甘甜,有百花之香。
这一口咽进肚子里,小和尚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连忙将‘萝卜’翻了个面,将少了一块那一面藏在下面,跳下凳子站在一旁。
尝了一口之后,小和尚的魂都快让那东西给勾走了。不消一会儿,小和尚又踩上凳子,挖了一口放进嘴里,感觉都要飘起来了。
这样左一口右一口,一炷香的时间,一根大人参就被小和尚‘尝’没了。看着空蒸屉,小和尚快哭了,这可怎么办?师父回来可怎么交代?小和尚急得直跳脚。
“有了!干脆和师父说我不小心睡着了,萝卜被蒸干了!”小和尚一拍小光头,为自己的机智窃喜,“对了,锅里的水也要倒掉才行。”小和尚拿着瓢,把锅里的水一点点绕着小庙倒了个干净。
日落时,老和尚提着一大包袱吃食回来了。“我回来了!” 老和尚在门口大树下把东西放下歇息,想叫小和尚出来帮忙。
小和尚努力挤出眼泪,跑出大门,“师父,我错了,都怪我打了个盹儿,那萝卜就、、、”小和尚还未跑到老和尚面前,就腾地一下飞上了天。
小和尚成仙了。
老和尚傻在原地,随机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连忙想跑到厨房看看自己的宝贝。结果,脚连大门没迈过去,小庙连着下面的一块地皮,也慢慢的飞了起来,落了老和尚一身灰土。
庙也升仙了?
那我呢?
5.
深山中,有一个大坑,旁边站着一个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