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我的高中,和电视剧里一点也不一样。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也没有那样至死不渝的友情,我没执迷不悟的爱上谁,也没做过疯狂的事,甚至。。高考前约好考后一起去楼上撕书撕卷子,喝个彻底嗨个痛快都没有。痛哭庆祝更别提了。就是,啊?考完了?都走了?没什么印记,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平淡。
1
是,又好像不是。
“我是一棵秋天的树,稀少的叶片显得有些孤独。”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我能觉察到她在风中的飘忽不定。树是我高中的朋友,高一在一个班级的时候从来没有觉得怎么样,她很瘦,瘦的瘦骨嶙峋,在一次晚自习的时候突然毫无征兆的吐了,同桌是一个喜欢她很久的男生,长得一种久经沧桑的样子,也不是很讨女生喜欢,那晚被她红彤彤的脸,吐的天翻地覆的样子吓住了。我也是从那天开始留意她的,喜欢看她穿橘黄色的羽绒服,她很瘦小那个羽绒服会让她看起来没那么孱弱。高一在无数个没有暖气的楼道熬夜啃书中呼啸而过,文理分科了我们是隔壁班,不知道怎么因缘际会的我们就成了好朋友,真的想不起来了,或许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开始,总之,那个时候的友情很容易开始的样子。
高中的年纪好像都喜欢那个自由洒脱的三毛,想要去阿尔及利亚,摩洛哥,想要迫不及待的经历她的生活,喜欢所有天马行空和周游世界,那个时候好像还没有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勇气,只是想,很想很想,在地理课上在地球仪上我们的小手指着那个地方笑的龇牙咧嘴。记忆最深刻的是在暴雨的夜晚,晚自习之间的空档我们像疯了一样在广场上淋着雨唱着奶茶的歌,廉价的帆布鞋里都是水,可是年少的心里满是叫嚣的开心。后来高三也没有在一个班,是隔壁,上大学了,在同一个城市的大学城,是隔壁。
其实后来过了很久才发现,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若即若离,永远隔着一堵墙,即使彼此做了很多的努力。我们有过最真实的开心,可是也有过歇斯底里的争吵,有过针锋相对的唇枪舌战,也有拥抱彼此流泪的时刻,有大夏天挤在一个被窝里的时候,也有大冬天坐在广场吃冰淇淋冻得嘴唇发紫的经历,她经常会在和妈妈打架后第一时间找我,我会无所顾忌的去找她,她会在男朋友劈腿后哭着打电话找我,我会忘记之前她对我苦口婆心劝阻的置若罔闻,和她一起数落男方的不是,她会在我脆弱的时候用她瘦削的肩膀给我依靠,我们一起牵手走过了很多难熬的高三夜晚,走过了一次次成绩的低谷,我们都把这当天长地久去享受,可是后来都在毕业前的那个夏天都烟消云散了。
她是偏激的,而我是软弱的,她曾经发誓要离开这个家,而我也是由衷佩服的,打心底里是心疼,想让她脱离苦海。她会因为别人喜欢她而答应在一起,她不想伤害他,他们,所以最后受伤的,在我怀里哭的是她。她是易感动的,而我是爱憎分明的。她是内向的,她见不了自己朋友和别人在一起,而我是外向的,我们是这样的格格不入,我们彼此伤害,却又拗不过现实。
我们都很努力,可是我们都忘了感情是经不起算计的,你来我往的友情经营是双方自愿心甘情愿的付出,当我们拿出来开始称斤论两的时候就已经回不去了,听着咄咄逼人的语言从她嘴里出来的时候,在田径场跑步就迈不动脚了。最了解你的人想要伤害你的时候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置你于死地,所以我毫无还击之力,我抵不过和她相处了两个月的男朋友,对于这种现状我也很抱歉。因为在我的价值观里,好朋友在一定意义上是抵得过称为男友的那个人的存在,在遇见那个所谓的BF之前的所有黑暗以及光明都是她们陪着我,就像后来EX说我的朋友怎样的时候我不容置喙的让他认识到他没有任何资格去指责我身边的朋友,更何况是才认识几个月。
后来有过一两次联系,她去了外地,后来去了国外,后来终于去了阿尔及利亚。我们聊了近况,我们提到了三毛,聊到彼此的生活,得知她生活的很忙碌,比以前更瘦弱了,分外想家。我们欲言又止,可是再没有提起来要见面。可是我知道彼此心里的计较,我们曾年少无知,可是我们也年少无畏,我们曾刀剑相向,可我们也曾依偎取暖。我们都成了对方心里不能触碰也不愿碰触的那个冰山一角,拔出来会心血淋漓,姑且就任他自由生长吧。
我没有看见过那里的日出,我们相差起7个小时,没有经历过那里的恐怖袭击,没有体会过劫后余生的庆幸是何等的感人,当有一天指尖地球仪上的地方成了现实时,我们却再也没有坐在一起看日出,看日落,没有任何一种理由坐在一起。可我知道,我们都彼此祝福,就像我们最后的留言,心念旧人,心怀旧恩。
看着树发过来的照片,我知道此刻的我们都热泪盈眶,冰释前嫌,各自安好。
2
高中,大学,职场,其实说职场是心虚的,因为实在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菜鸟,其实就是昨天和朋友吃饭的时候她说的“我们的心理年龄和实际年龄严重不符,所以我们就极其容易受打击,看起来铜墙铁壁,其实不堪一击。”我摆弄着手里的小样看有没有中奖,想着再来一瓶。
那天看到一篇文章中说“三十岁以后,你的友情也进入了宿命的周期。”其实就是说三十岁以后很难交到好朋友了。心理是恐慌的,觉得自己已经提前来到了这个门槛,虽然还可以晃荡好几年,可是竟然开始恐慌起来。文章中说了几点理由,分析的鞭辟入里。
第一,首先是时间上的紧迫性。自古以来就有“三十而立”一说,我们开始意识到“人生苦短‘,认识到生命的有限性。我们不愿再花大把的时间去当做交际成本。
第二,我们的生活重心发生了变化。虽然哆啦还没有家庭,但是能从周围同事身上看到,重心基本成了家庭和工作两大范畴。而在工作环境交到真心朋友的概率基本都很低。
第三,上升到精神层面,就是一个30岁的人和20岁的人交友标准是不一样 的。当年可以一起撸串看电影压马路的人在今天可能就需要换一个场合,才觉得是精神上的门当户对。
想到刺猬上次吐槽的一件事。
她和A 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好朋友,上了高中,大学都基本失去联系,到了今年寒假的时候,收到A回家的消息,和B一起找A 来家里玩,刺猬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人,觉得玩的都很开心,妈妈也把他们照顾的很好。可是偶尔有一次回家和B 同路,B说你不知道吧?上次A说你变了,都不太理她,你妈妈对她一点都不热情,对她一点都不好。刺猬听说之后惊呆了。她以为一切还是小时候那样其乐融融。后来,A给B打电话说她要结婚了,让B 给她送礼物,送份子钱,并没有提及刺猬,而刺猬是善良的,她问我要不要A份子钱。
我在听完之后是震惊的。
首先,作为朋友,甚至是两小无猜的好朋友,她能背着刺猬说她的不是,说她的妈妈,这已经违背了我对朋友定义的认知。
其次,已经多年不联系的朋友,彼此在高中大学这个在人成长的过程中及其重要的阶段里,彼此缺席,甚至是消失,突然联系,本就有很多价值观的差异,其实和陌生人没有什么不同。
最后,既然已经貌不合,神已离,何苦还要贴上门去送钱包,钱又不是街上捡的,更何况她毕竟没有通知刺猬。
至于刺猬说的人家结婚,毕竟祝福一下是好的。可是中国十几亿人口,往小了说高中同学那么多,每一个人不管关系友好与否,都要去送份子钱的话,哆啦是拒绝的。我们可以不去伤害,至于还要舔着脸显示高贵友好这种违背内心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毕竟从小老师就说要表里如一。
3
刺猬说“你们七年都没成为朋友,还期望这一年能亲密区间吗?”她边吃东西边和我打着电话。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像她这种善良到最后自己受伤害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至理名言我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没有经历的也还有太多,包括更深的职场以及婚姻。仅有的这二十几年的遭遇也已经学会了看淡了很多事。人和人之间是脆弱的,友情、爱情、亲情。没有哪一种感情是不需要维系的,没有哪一件事是惠而不费的。
“友情的小船说翻就翻,爱情的巨轮说沉就沉。”其实不是一句无心的笑话,是一个赤裸裸血淋淋的真相。现在细细想来,陪伴着这个渺小的我走到现在的三五好友着实是经历了陌生、熟悉、吵闹、和好,最终一直稳定至今的人。而有关树的故事,就是我们互不相伤的过往,绝口不提。
我和朋友也是时不时联系,微信,电话,视频,见面,聚会,各种方式都把我们的生活彼此交融,让我们彼此陪伴。在对方需要的时候能够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在对方迷惑摇摆的时候能够真实无保留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让她感觉到我的真实,温暖,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苍茫的世界上孤军奋战。能交流对一些事情的看法,能在很多事情上达到统一,其实是一种精神的相通和契合。
本人是一个耿直girl,做不来腻腻歪歪的事情,在不是交心的前提下,做不来面颊吻,做不来你是我的全部黏腻腻的虚假行径。但是这丝毫不妨碍我对朋友该有的包容。就像我买自己一件自己很喜欢的衣服,哪怕很贵,哪怕别人说不好看,但是,买下的是自我认同感。但是如果朋友把这件衣服弄破了怎么办呢?会心疼,会失落一阵,但是我不会去责怪朋友,在朋友和衣服面前,显然我的朋友更珍贵。衣服我可以再想办法修补或者重新买一件新的。可是朋友却是独一无二的。以前也因为闺蜜R和其他朋友而生过闷气,后来自我开导,我们也都平稳度过艰难时期,走到如今。
对于很多还在困惑的朋友只想说,圈子不同,不必强融。用大把的时间拿来应付那些庞杂的不走心,把自己的真心拿出来任人践踏,不如干干脆脆的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找自己想找的人,你会发现,其实拒绝也不难,有了自己更多坦然愉快的时光,你会发现其实一切都很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