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的起源》( The Origins of Creativity ),爱德华·威尔逊Edward O. Wilson。
人之所以是人,恰恰就在于我们不是白天晚上都那么现实。一到晚上就胡思乱想,是智人十万年来生活的常态。
有人对一个原始部落做过统计,白天的对话中只有6%的内容是讲故事,而到了晚上,81%的对话都是讲故事。
篝火,是个重要设施。篝火让野兽不敢靠近,让人感到舒适。但是威尔逊说,篝火的作用不仅仅是提供了安全和温暖 —— 人之所以能成为人,火实在是太重要了。火,给我们提供了想象力!
科学家认为群体的高水平社交取决于个体的三个硬条件 ——
解决问题的能力。你得能设想一个目标,并且制定完成目标的计划。
共情能力。你得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解别人的感情。
模仿和同情。我们通过互相模仿来学习,我们愿意互相帮助。
人在这三个方面的能力都首屈一指。猩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独自觅食,只有小部分时间是用来社交,而人在社交上所花的时间比例远远高于猩猩。
这大概就是脑容量提升的好处。有足够容量才容易产生高级智力基因。再者,大量吃肉可能还有另一层作用。人们必须合作才能猎杀大型动物,而肉又不好储存,与其自己留着腐烂变质还不如分享给其他人。人慢慢变成了社会动物。
更重要的区别,则是只有人类有语言。 动物也能用声音传达一些信息,但真正能称得上是语言的,得是更高级的交流。语言的特点是用一些看似抽象的声音符号,表达各种复杂的意思。
有了语言,才有真正的创造。
什么是好的创造呢?威尔逊说,首先得有新东西。新的内容当然好,比如科学发现、技术创新,或者你发明了一种新的小说剧情。新的风格也可以,比如同样的内容你发明一个新说法,比如诗歌之类。
其次,好的创造要给人提供“审美的惊喜(aesthetic surprise)”。仅仅是新的还不行,还得是美的,得引人注目,说白了就是得让人眼前一亮。
白蚁文明还有如下特点 ——
这个文明里的人非常喜欢黑暗,见一点光都会感到恐慌。
他们基本上只吃一种食物,那就是蘑菇。
人与人非常不平等,只有皇室成员才能享受性生活。
即便都是同一个种族的,各个家庭之间都是敌对关系,一见面就是你死我活,更谈不上允许外来移民了。
这个文明没有医院,如果有人生病或者受伤,就会立即被家族的其他成员吃掉。
我们可以想见,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文明。那为什么我们人类过的不是这样的生活呢?到底还有什么东西,让人和动物如此不同呢?
威尔逊说,答案是人文的创造。除了“新”和“审美惊喜”之外,人文创造必定还有一个别的特点
让一个完全不懂西班牙语的人去看一个西班牙语的影片,他也能理解角色的喜怒哀乐,他甚至能大致猜测剧情。这是因为人的表情和音调的变化都是本能反应,是全世界通用的。
为什么中国人和日本人能各自带入对方电影中的士兵角色,因为英勇作战这个精神是全世界通用的。
威尔逊说,你需要科学的帮助,才能理解文艺。具体来说,你需要用到五个学科的学问,分别是古生物学、人类学、心理学、进化生物学和神经生物学。
《正义之心》这本书里,专门列举了反对“亲缘选择”理论的若干个证据。其中最关键的说法是,亲缘理论所谓的证据,说的都是动物界的事儿。动物确实没有道德可言,可以说都是自私基因的作用。可是人和动物毕竟是不一样的。昨天我们说了,人有首屈一指的合作能力。
海特认为,人并不是100%自私的——人类是90%的猩猩加上10%的蜜蜂——是“比较”自私、但是“也有”无私的成分。
威尔逊也认同达尔文原本的说法,说像英雄、正义、无私奉献这些道德品质,只有群体选择才能解释好。
更进一步,对人类来说,群体选择还不仅仅是基因的演化。文化也应该在其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人这个物种,现在是基因和文化共同演化。
这就是我们昨天说的文艺在“新”和“审美惊喜”之外的第三个特点: 文艺应该给人提供道德判断,促进群体选择。 文艺不能为了文艺而文艺,应该为群体进化服务。
从达尔文到海特和威尔逊,这一派生物学家认为存在一个“群体选择”。至少对人类来说,一个群体可以有讲无私奉献讲道德的基因,这个基因跟文化互相促进,可以让这个群体获得竞争优势。而文艺的一个作用,就是要弘扬道德,帮助群体进化。
《一万年的爆发》( The 10,000 Year Explosion )在过去一万年,人类正在加速进化——而因为各地文化不同,不同人群的进化速度也不同,所以各个文明之间就产生了基因差异。
第一,全体人类都是智人的后代,所以人性是相通的,文艺具有普适性。
第二,人类之所以有各种利他的道德行为,很有可能是是“群体选择”的结果。
第三,文化对群体选择非常重要,所以文艺有一个促进道德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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