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年间,莲花村有一个姓王的员外,他家的府邸在村子南边离一处河塘不远的地方。这里原来是莲花村一块荒坡野地,一座不知道年份的古墓坐落在荒地的平坦地段。
到了王员外这辈,由于房屋不断扩建与村庄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起码远远看去就是一个整体,如果懂风水的看见,会惊讶整座府邸的布局,像是一个元宝形状,元宝凹地平坦处正是那古墓。
王员外老来得贵子,给小公子过满月那天,府里张灯结彩庆贺,村里男女老少跟着吃了三天流水席。
村里的小孩子跟着父母吃了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美味佳肴。王员外高兴得眼睛眯着,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他的新夫人——孩子的母亲是一位轻漂亮的南方妹子。
年轻夫人长得真水灵,村里人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新夫人黑亮的发髻上带着一朵鲜艳的荷花,有着南方人特有的细致白嫩皮肤,在荷花映衬下显得更加娇嫩,整个人就像画中仙女。娇小娴静的新夫人站在王员外身边,怎么看怎么不搭配,越看越象是一对父女。
新夫人跟了王员外不到一年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总算给王家留下一条根苗。
本来王员外的原配夫人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可是,原本顺风顺水的王家,在他大儿子十八岁那年出远门,回家的路上遭遇强盗丧命时,家中接连出事,老天仿佛要把赐予王家的好运抽走。
大儿子死了不到一年,二儿子跟人打架,失手打死人进了监狱,不久莫名其妙的死在牢里;小儿子七岁时跟几个男孩子倒水塘边玩耍,失足掉进水塘淹死。王夫人悲痛难忍,不久病逝。家里的生意又不顺利,被对手狠狠坑了一把。
后来王员外又续娶几位夫人,都没有孩子出生。直到这位新夫人出现,家中状况才开始好转。
1莲花村王府的来历
王员外单名一个贤字,为人乐善好施,从他爷爷开始,到他这里生活了三代,由于家世逐渐显富贵,成了当地望族,在莲花村一代谁提起王家人都会挑大拇指。
多年前,王贤的爷爷还是一个走街串巷的小货郎,因缘巧合,救了一个化缘的老和尚,老和尚为报救命之恩给了小货郎一个机缘。
小货郎听了老和尚的话,来到一个名叫莲花村的地方,掏出多年积蓄买了一块地皮,那块地离村庄有一段距离,长满荒草,还有一座没有主儿的坟墓,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都不知道那是谁家的祖坟。有人愿意花钱买那块地,保长当然愿意,又是经常来卖东西的小货郎,就更满意了。村里人也不排斥这个脸上时常挂着微笑的小货郎。
在村民热心帮助下,小货郎很快盖好了三间草房子,他用剩下的钱又买下周围的几亩荒地,办了几亩薄田,人就在莲花村安定下来,偶尔在农闲的冬季出去卖卖小杂货,其它时间很少再四处穿街走巷劳累奔波。
几年时间,小货郎的三间草房改成了青砖瓦房四合院,那座古墓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坟墓前开始有了香烛烧毁的残留。
村里有到了出嫁年龄的姑娘人家,开始托人上门试探小货郎。这么能干的货郎,无父无母家境又好,谁家的姑娘见了不脸红心跳?
小货郎娶了本村一位姓李名叫莲花的姑娘,这姑娘长相一般,村里出名的老姑娘,惹得那些有些姿色的村姑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可是,小货郎偏偏就瞧中了名字带莲花的李家老姑娘姑娘。
转过年李氏就给小货郎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后来又生了三个儿子。儿子们长大后,老大开始接替父亲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小杂货。
慢慢地年轻人有了眼界,开始做起低买高卖的买卖。几个兄弟长大后,只有最小的那一个读书读出名堂,在县衙做了县丞。而小货郎也成了当地有名望的老太爷。
小货郎没有搬到县城居住,而是把原有的房子又扩建了,一座低调又不失富贵的府邸矗立在莲花村南边,古墓进了一座气势宏伟的祠堂,墓前设案焚香,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副以莲花暗图为背景的族谱,上面有小货郎祖宗三代的名字。
祠堂的墙壁上雕刻着或明或暗的各种姿态的莲花。
当年谁也没有注意到小货郎原先的房子大门正对着不远处的一个河塘。
后来新建的王府大门仍然朝向河塘。只不过荷塘与王府之间有了一条曲折蜿蜒的通幽小路,路两边柳树垂着长长的丝绦,原先荒芜的地方,变成一个环境优美,人人羡慕的风水宝地。这里的空气格外清爽,有那鼻子好使的,还能闻到空气里有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河塘很大水也深,水清澈却不见底,最深处黑黝黝的,而那里的荷花长势最旺盛,是整个河塘荷花最多的地方。浅水处的水蓝盈盈的与天空一色,河塘岸边杂草茂密,浅水处芦苇密集在河塘周围,仿佛在护卫着那些荷花。
想要采摘荷花,必须要穿过这些芦苇丛才能到达,所以这里的荷花除了村里一些调皮小子来这里掏鱼摸虾,顺带着摘一些荷叶荷花外,很少有人来这里。
没有人注意这个长满荷花的水塘。在普通人眼里这就是一个长满野草的河塘,跟周围几个小河沟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无论涝天干旱河塘里的水都维持在同一个水平线,不满不溋,是干旱时最好的灌溉土地的水源。
不过,在小货郎来莲花村之前,有一个游走四方的南蛮子路经此地发现了这个水塘,他在河塘边的荒地里找到了传说的古墓,南蛮子兴奋地拿着贵重礼品特意到保长家里,联络感情。
他还在靠近荒地的地方露宿一晚,半夜,果然看见河塘里有一朵金莲缓缓浮出水面,金莲的莲蓬上躺着一个胖娃娃……
第二天他来到保长家里吃了一顿酒饭,临走时给保长许了一些好处,让保长千万等他回来。
保长高兴得点头答应,保证那块荒地连着河塘等他回来卖给他。
过了一年,不见南蛮子回来,保长以为当时只是南蛮子的一时酒话没有在意。
小货郎实打实的要买,保长一高兴就忘记了南蛮子临走时的嘱托—— 千万千万要给他留着河塘这片土地。
2 莲花宝坻
小货郎成亲一年后,李莲花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过满月这天,那个南蛮子来到了莲花村,他站在一处比较高的土坡上,离小货郎家不远,又能看见河塘中央的荷花。
青瓦门楼正中雕刻一朵多层花瓣的莲花,跟荷塘中央的莲花遥遥相望。
南蛮子仔细查看房子的格局,发现整个院落正好落建在灵源宝坻上,他心里明白这户人家得到了高人指点。
放弃,心有不甘。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眯着眼睛贪婪地吸允来自不远处的荷花清香气味。
再睁眼,他看到那个院落上方隐约有一层薄薄的七彩云霞,院里人来人往,喜气洋洋,家里正在办孩子的百日宴席。
南蛮子觉得头顶上压着千斤重石,一口闷气在心口正中,上不来又下不去,“该死的保长......”他心里恶狠狠地诅咒误了他大事的保长。
如今灵源宝坻有了新的主人,上天又给王家赐下一对麟儿,他厉家多年祈求得来的机缘就这么轻易地被人夺走,想想多年苦苦撑起的家门,还有为此专门娶妻怀的孩子,他不甘心,好好的机缘被人夺取。
蓦地,一阵清爽的气味进入肺腑,混乱的脑海霎时清爽许多。
耳边传来人们嘻嘻哈哈地欢乐声音,河塘里的荷花无风自动摇曳起舞,那股清甜的气味越来越浓烈......
南蛮子回到老家郁气难消,觉得胸膛似火烧烧灼。不过,看着妻子隆起的肚子又觉得希望还在。
不久妻子产下一个男孩,南蛮子高兴地直呼“祖宗保佑,厉家有希望。”
想着原本这孩子应该是降生在莲花宝坻沾染机缘的,如今因为自己一时大意错失良机,懊悔苦恨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身体很快便垮了。
转眼八年时光过去,南蛮子久病卧床,临终前把妻儿唤到跟前。
孩子的母亲哭泣着站立在床边,孩子跪在父亲面前聆听父亲遗言。
“……承蒙厉家祖宗保佑,在我有生之年终于找到这个宝坻,原本以为可以改变我厉家的命运,可是却被一个货郎夺了机缘。为父不甘心呐。好在还有转变的机会,我厉家后代子孙兴旺重新恢复祖先荣光,就全寄托在你身上,否则到时我厉家就真的断绝子孙!”
男孩满脸泪水抽噎着扬起小脸,努力记住父亲的每一句话。
“爹爹,孩儿定不负您的期望,一定夺回厉家的机缘,重振家门。”
“咳咳!不要急着去做,首先你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这件事要缓缓图之。”
说到这里,又对一边的夫人说道:“这个还要劳烦夫人你,我死之后,把我的尸体火化,你带着悦儿还有我的骨灰,到北方胶东郡一个叫莲花村的地方,想办法住下,我儿的身体会一年比一年健康。期间要和村里的王姓人家打好关系。等到孩儿平安长到十八岁,打开我留给你们的锦囊,里面有我的计划,你让孩子按照我的计划去做就成。”
夫人含泪点头答应。
当晚南蛮子含恨离世。
3暗度陈仓
“咳咳——!你们竟然.......” 王贤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新夫人,抱着一岁大的儿子,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好兄弟李槐的怀里,一口鲜血喷出,花白的胡子浸染了鲜红的血丝,他绝望地看着他们。
“到底是为什么?咳咳——!我把你当亲兄弟,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王贤拼尽气力手指发颤指着那对男女发问。
“死到临头,让你死个明白。”李槐接着跟王贤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祖母带着我父亲,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到你府上做佣人,抚育我父亲长大成人,你爷爷看我父聪明伶俐,便收他为义子。这也是我爷爷的第一个锦囊妙计。”
“你、你!——”王贤想起几个叔伯正值壮年时没有留下一个后代就故去,“他们的死是你们做的手脚?还有我的儿子......?”他惊恐地看向李槐,脸色更加苍白。
“我厉家夺取的是机缘不是因果。叔伯们接连出事,我也纳闷,后来想明白了,自从父亲把爷爷的遗骨埋在古墓后,你们王家的运势已经改变,回归到你爷爷原本该有的穷酸命。莲花宝坻,本来就不是你们这种贱民该拥有的。”
想起已经故去多年的几个叔伯,李槐嘘了一口长气,有一些失落伤感,叔伯们都是善良的人,拿自己当亲侄子对待。
可是完成爷爷的遗愿,让王家的运势转移到厉家是他不能退却的责任。
这些年厉槐眼看着叔伯兄弟英年早逝,他心里也曾纠结痛苦过,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一心想着真正占有莲花宝坻,而达到这个目的最关键的就是王家祠堂的族谱上有厉家后代的名字。
当年他带着祖父和父母的遗骨, 拿着从王家祠堂的坟墓里盗取的一盏琉璃莲花灯,回了一趟江南老家,按照父亲的吩咐,把莲花灯埋在祖父坟里。又到杭州买了一个美女,使其怀上身孕,带着她一起回了莲花村,送给王员外做了小。那时,王贤的三个儿子已经没有了,原配夫人卧病在床还没有去逝。
王贤瞪着双眼,听到耳朵里最后的一句话“兄长,我是江南望族厉家后人,我叫厉槐,不是李槐......”
王员外风光大葬后,厉槐变卖了王家所有财产,带着妇人孩子回了江南老家。从此,莲花村再也没有了王姓人家。
莲花村的河塘除了水草芦苇横生,荷花枯萎不见往日鲜艳,后来再也看不见一朵荷花,王府大院破落衰败,留下残壁断垣,那座坟墓也被村民掘开,除了一些腐朽的棺椁碎木,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自此以后,莲花村没有出现一个有大本事的人物。有的老人说,莲花村的好风水都被当年南蛮子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