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坊河比溪大点,说是河也不过分,由云霄山脉大大小小的山谷中泉水流出的溪流汇合而成,春暖夏凉,一年四季清晨,河面慢慢升起一阵薄雾,三两只白鸭划过水面,轻轻刺穿那层雾气,慢慢淹没在河面深处,突然传来“呀、呀、呀”几声清脆呼唤声,雾气在太阳的照射下,慢慢淡去,朝阳撒在河边竹林,树丛为薄雾笼罩,隐隐约约绰绰而立,阳光透过树林,照射在地上的杂草上,小草叶面绒面锁住水汽,慢慢汇集在了叶尖,慢慢成了一颗水珠,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但水珠瞬间从叶尖滑落到地上,露水也叶子的缠绵,就那一颗生离死别。露水最后湿润了泥土养育了草儿。
一大早,天色初开,大姑娘小媳妇,有的提着一直木桶,有的端着木盆,盛着昨天换洗的衣服,三三两两来汇集在陈坊河两边,河边是用整块2、3米长的青石条铺10多米长台阶,从河岸一直铺到河边,河边的青石条春夏没入河水,秋冬露出10来公分,就在最下面那层石条上洗涤菜蔬、衣物。石台的两边各一棵硕大苦栗子树,树冠打开好似两柄宝伞,将整个石台遮盖,不密实,有些许阳光洒落,有树、有河水、有青石板,最是能消那酷暑,6、7月爬到哪树杆上,趴在哪青石板上,就恨自己不够小孩,不能恣意妄为。
石板长度有限,一次就容下10个人,大家就形成不成文的默契,大早河里蹲满大姑娘小媳妇,上午是些带着半大孩童的婆婆。早晨的石台最是生意盎然,陈家在伍家坑有一半的水田,每天一早总有人要从哪石台的木桥过伍家坑水田劳作。
“大伙这么早,天没亮就跑来偷偷的洗衣服,怕打七八糍粑留下痕迹被人发觉吧!”
“富贵一大早没漱口,牙黄有三尺后!你家大妹昨晚没把你伺候好,这么早起来就知道想糍粑吃?”
“放牛妹,一早火气这么旺,是不是糍粑糊杵了?”
“没好死,等会我用东香的红短裤岽你的!”放牛妹边说边假装伸手拿隔壁正清洗衣服妹子的底裤。
“放牛妹不好死的,不会用你自己的”。冬香紧张将所有衣裤拢到自己身边。
“啊!你个泼妇”富贵扛着锄头朝伍家坑田里死命撒腿跑。
河里一群女一窝蜂“哇!”笑开了。
“十八老妹嘀嘀亲,浑水过河不知深。丢个石子试深浅,唱支山歌试妹心。”浑厚的山歌又近而来,歌声来到河边,河面的凹陷,再水面反射,让歌声更加嘹亮。
“合树去哪里试妹子?试那么久,试出来没有?”洗衣人群里有人喊到。
“毛钱毛米,毛人看得起啊!”合树挑着柴夹上山砍柴
“合树露水还这么大,你就上山?”
“走半路就干了,早点太阳没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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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年轻妇女回去吃早饭,出田干活,当婆婆们开始陆续来到河边,带来都是一些粗重的衣服来洗涤,在河边慢慢洗,先用粗毛刷子将衣裤狠刷一遍,再用擂衣板狠狠的捶,捏着衣裤的两角甩进河,随中河流慢慢舒长,衣裤完全浸没河里,划着水流提起拧成麻花,中间再对折,一手一角压好,另一手提起擂衣板,使个三四分力,把柱形衣服麻花捶到扁平,再换个方位,一次来回三四次衣服清好了。
胡蓝氏一遍擂衣服,衣服的水向两边射出,冲向石板壁上水,折射,刚好冲到做在一旁一个3、4岁松树的手上脸上,当水份冲到他脸上一顺,白白嫩嫩胖胖的小脸随水柱冲来,快速陷一个小窝,马上弹起恢复,只是留个小红块,一会扩散又恢复,刚开始松树一惊,向后一仰,平复再试一次,慢慢习惯了又凑前一点,一会“哈哈哈哈哈!”笑起来。小脸一直朝衣裤上空伸,奶奶慢慢往河里歪着身子,擂衣板斜着提起,慢慢有点难受,停了下来,扭头望了望石台边通向下屋的小路“茶花来了,你快上去找她!说不定她又带好吃的了哦。”松树赶忙转过身。只见茶花奶奶挑着一担木桶,桶里堆满衣服,一根擂衣板顺桶壁插着,板柄高高撑着,3岁小茶花一手拉着奶奶的一角,一手提了个小篮子。
“松树,你姨婆来了吗?”茶花稚嫩而明亮喊着。
“来了!”松树含糊不清的回到。
“我奶奶昨天做春糕了哦,奶奶叫我也给你带点哦!”
“春茶啊!我爱吃,我奶奶不爱吃!”松树爬起猛跑向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