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的本质极其简单,只要放下知见分别、远离价值判断、取舍贪著,透彻地直指事物本身,就可以明心见性。
――太行咪咕的店
(一)
过了国庆,机构组织了最后一次艺考前的外出写生,为期半个月。
“唉,真想回学校上上课放松放松。”和彭婧坐在梁菲嘟嘟囔囔了几句,想想为了艺考,他们将要停半年多的课。
彭婧是在暑假前就申请好了上半年的校外训练,当时还有一个编导的艺术生在和班主任在讨论艺考停课的事,结果人家要到十一月才停课,坚持到校上课上到十一月,班主任看两个人的眼神都不同了。
彭婧不屑的看了眼窗外,哇,真是顶顶的好学生。
大巴在高速上行驶了五个多小时,除了今年要艺考的人准高三生外,还有下一届的学弟学妹,车间里唱唱闹闹好不厉害。
傍晚五点多到达太行山中老师预订好的客栈,五人间的大通铺,各自安放好行李,六点半又簇拥着往楼下吃晚饭。
彭婧最后一个出的门,把拆开的香烟盒子撕碎后扔到了垃圾桶,带队的孙老师最不喜他手下的学生抽烟,彭婧并不打算挑战他的底线。
“彭婧,彭婧,等会过这里来,我给你占了位置。”梁菲看到下楼的彭婧挥着手招呼她。
彭婧冲她点头笑了笑,“等会我乘好饭过来找你。”
吃完饭山间的气温骤降了几度,准备御寒的衣服都穿在了身上。
住的地方是座大山前,过了马路是条久旱成溪的河,不息的流水,接着就是延绵不绝的大山,缠缠绕绕的盘山公路。
晚饭后老师允许在方圆300米的地方走动,八点回大厅开会,彭婧随便选了个方向走了走,梁菲没什么想法,和她一路。
半路梁菲的家人打了个视频电话来询问情况,把镜头在各个大山转了一圈后开始向家人抱怨山上简陋的住宿,饭菜到底放了多少盐。
彭婧的手机振动了下,给的钱够不够花。
彭婧回了句,嗯,够了。
突然看见前面有颗挂满红果子的树,近看才知道原来是山楂树,靠近公路一边低矮处的果子都被摘走了,最好的都在最难征服的地方。
作为一个南方人的彭婧第一次看到山楂树,杵着公路边的桅杆盯着山楂树发呆,旁边是梁菲嘻嘻哈哈和家里人的说话声,路上偶尔一两辆车呼啸而过。
(二)
晚上的会议是布置写生作业,一天五张素描,三张水彩,主题不限,要有两张带有人物,每次外出发位置报备,老师会随时外出跟随指导。
老师没有特意强调不能独自,但要求进桃花谷,王相岩等景区要结伴而行,特立独行从来不会被扼杀。
彭婧从画袋里掏出速写本等一些绘画用具一股脑扔进背包,又检查了证件,打算第二天去王相岩探探路。
没想到第二天梁菲也想去王相岩,两人正好一块。
到的时候不少人在售票处排队买票,彭婧两人幸运的拿了老师统一办的旅游一卡通直接进去,省了不少时间。
彭婧五月的劳动节独自跟团去爬了趟泰山,她曾以为爬了泰山死过一回就不会再惧怕任何一座山,没想到,以为永远和现实差个国度。
天梯登了四分之一,山间补给的阿姨在一个劲的吆喝,只爬了四分之一,买瓶红牛补充能量喽~
梁菲找了个角落,从画袋拿出画架支好,兑好颜料对着烟雾缭绕的崇山开始画她的水彩。
彭婧不得不佩服梁菲的体力,她背个双肩包爬上来的中途歇了好几次,梁菲背个画袋仍然气息如常往前走。
天气还算不错,早上十点零五,朝阳透过厚重的云层露出微微曦光,微风徐徐,彭婧伸出一只手,虚空的抓了抓,好像整个人被什么原子团穿透全身,全身暖洋洋的。
中午两人都没打算回客栈吃午饭,彭婧打算泡桶泡面充当午餐,被梁菲制止了,在彭婧的目瞪口呆中,梁菲从画袋拿出各种饼干,巧克力。
彭婧买了两瓶水,两人吃了八分饱,梁菲的零食还剩了不少。
两个人画到三点多开始往山下走,下了一半,彭婧体力不支,不得不提议先歇息会。
“你把你的保温杯扔我画袋里,我帮你分担点。”梁菲看着撑膝盖喘息的彭婧,忍不住还是开了口。
“不用,我自己能行,连这种事都坚持不下去,可就不配提起画袋了。”彭婧看着梁菲,正经的摇摇头,而后又加了句。
“谢谢。”
(三)
太行山写生,摄影,自驾游的游客是大峡谷的主要人群,住的时间不长,又各自拿着自己的方式记录一场游记,没多大意思。
彭婧在石板岩镇附近的各个点都挑挑拣拣画了遍,水彩画腻了改素描,有一次在路边看到一位先生画油画,拿着初中上过的一年的油画底子莫名就跟着画起来了。
景区不能单独行动,出发的前一天彭婧跟带队的孙老师打招呼问有没有一块去桃花谷,凑巧还真有一人。
第二天出发两个人才碰的面,依稀记得好像叫孙萧锋,行书很不错,却选了美术。
这次虽然门票没花钱,但是每人还是要掏三十块的交通费。
“大家往这边看,对面的大石头上写的‘琴台’两字,相传俞伯牙曾来到这个地方,为这山水石色所陶醉,架起琴台,盘坐而抚琴,高山流水的曲调盈满山谷,与山间景色融合,余韵袅袅。”导游拿着喇叭对身后的游客讲解第一个景点。
“妈妈,这不是语文老师刚教我的大写‘一’吗?”
一个小朋友不自知的提问惹得全场大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个人还算有默契的走走画画停停,虽然不太一致,事先也说好了在民俗广场集合。
画了一半看到有人吃完糖葫芦随手把签扔到草丛,彭婧突然烦躁的放下画笔,跑到一块没人的石块后点了支烟,淡淡的茶花顷刻间充满鼻息,抚慰不少躁作的身心。
和孙萧锋是在含珠再一次碰到的面,彭婧正在过吊桥去对面看看“龙含珠”的景观,感到一阵不正常的晃动,手不自觉的用力握住两边的围杆。
回过头,孙萧锋满脸嘻戏的摇晃过道的绳子。
彭婧皱眉敛起脸色,声音也冷清了几分,“滚。”
尽管标识牌对“含珠”现象描绘让人浮想联翩,可惜换了无数角度还是找不到理想效果。
一路上不时遇到些卖山货的老人。
“彭婧,你知不知道这里有种扁担精神。”又走过一位老人吆喝的山楂,山梨,孙萧锋问道。
“嗯,之前听说过一些。”彭婧想到了些在扁担精神纪念馆看到的一些介绍。
“被震撼到了?”
“嗯,有点,誓不罢休的坚强信念。”
“那你一定没有看过苏菲.巴瑟斯的《冷冻灵魂》,不然你不会那么说。”
“那你觉得扁担精神是什么?”彭婧不甘的追问。
“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孙萧锋很是欠揍的嘴脸。
民俗广场两人点了传说中的嫂子面后又坐上观光车围着盘山天路一路向前。
几十米的玻璃栈道虽然应景,却没有丝毫挑战性,滑索反倒成了天路之行的重头戏。
“孙萧锋你想考哪所大学。”工作人员帮忙检查吊具的时候彭婧问道。
“川美。”
“呵呵,我听说高空许愿特别灵,你要不要试试。”彭婧为了缓解紧绷的心情尝试开个玩笑。
“呵呵,那我希望我们不幸坠崖的时候都能死快一些,毕竟一千多米的海拔。”
彭婧嘴角一僵,不再挣扎。
当被工作人员推出去,彭婧被两边呼啸的山风吓得不敢睁开眼,脚下是万丈悬崖,下山只需一步。
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既然都已经处在这种环境,好好享受这种毛孔扩张的刺激感才最明智,也许孙萧锋说得对,大不了不幸坠崖,祈祷下一秒进入天堂或是地狱好了。随后山谷传来一阵阵不绝的尖叫。
下了滑索彭婧再也没有什么精神游玩,坐在观光车上赶行程般停停走走,还被孙萧锋嘲笑了几句。
回程的路上和八九个采风的大学生同一辆车,天路十八弯,坐在前面的他们摇晃手机哼唱周杰伦的晴天。
彭婧逆风扣上卫衣的帽子,孙萧锋的话裹着呼呼的风传到她的耳朵,“我们以后也会和他们一样吧。”
路边一棵棵挂满山楂的山楂树一一闪过,彭婧点了点头。
会的,这个世界那么美好,我们现在那么努力,那么拼命去靠近喜欢的东西,像这绵延的山谷,浓郁的山风,终归会是有风的森林。
故事的小黄花
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童年的荡秋千
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
Re So So Si
Do Si La So La
艺考过后一段高中最后的时间,狒狒曾跟我说过,我们去同一所学校吧。好像当时的回答是,不要,我想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看。以至于在一段时间,每次我说,羡慕在南方的日子,她总是耿耿于怀的不搭理我。 后来那个放在QQ签名快两年的地方最终没去成,好在我们各自安好,现在在的地方也远到每次坐火车都坐到想哭。 现在在太行山,看着为艺考不断拿起画笔的他们,想起一年多前为一个个学校行走江湖的我们。 不负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