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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第一次分开这么久。每天靠微信取得联系,说的大概都是在干什么,吃了吗,想你了这些话。
暑假的杭州气温突破四十度。分开之前,气候就已经很热了。几天前的新闻就曾报道,高温天气下,杭州发生了好几起煤气罐爆炸事件。她对此很关切,提醒我注意防暑,少出门。她的家在北方,很北,在一个气候怡人的纬度。
我们还是和平时一样,到了晚上十点,开始给彼此发消息。她说想早点回到学校了,黄金时代快看完了。她问我的作息,我告诉他,我这几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写字看书。我写字时,电脑打开音乐。空旷的实验室就我一个人。空调呼呼得吹着,贝多芬钢琴曲很柔和。
她发了很多儿时的照片给我看。极小的时候并不像她,头很大,很圆;大了一点,穿着一身背带裤,跟发小敬酒,看起来很欢快;再大一点,阿姨抱着她,她拿着一个甜筒。两人站在广场上,后面人山人海。这时候已经很像她了。我把这些珍贵的旧照一一下载,和之前去大连的相片放在一起。浏览过一遍她的相册,便愈发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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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第一次远行,在重庆。她去参加学术会议。头两天我一个人呆在学校,有些不适应。习惯了有人陪着吃饭、牵手、拥抱,突然间的分开好像使周遭的气压变得很低,低得让我透不过气。吃饭、睡觉、对着屏幕也在想她。我匆匆忙买了杭州到南京的车票,再从南京转车到重庆。出发前,我问她在重庆的住址,她没说,我也没有追问下去。
动车午夜抵达南京,我在候车室呆了一个小时。离母校很近,干脆决定,打一辆出租,回母校看看。午夜两点穿梭城市的血管,幻影真实得像梦,停下来,打量我呆过四年的江宁,灯光惨白无颜色,没人来来往往或高谈阔论。我无处可去,跑到以前呆过的考研自习室,打开电扇,锁上门,在教室里呼呼大睡。醒来天已鱼肚白。从教室往下看,东湖是那么的美。几年前,我曾在这里挑灯苦读,那么年轻,充满朝气。一桌一椅似乎都未曾挪动,还是那个老样子。校园还未苏醒,周围见不到一个人。我借了一辆摩拜慢慢地在校园里骑行。宿舍楼、食堂、超市,都还是原样;图书馆后来扩建了,曾经的篮球场那里建了好几幢新楼,还有以前少有涉足的西区,幢幢新楼拔地而起,给我一种既真实又虚幻的矛盾感。抓拍几张照,狼狈地逃了校园。这里已不再属于我了。
清晨赶地铁去车站。到了车站,上了火车,心倏尔放了下来。十个小时的动车,无座,一路期待。微信上,我和她的聊天遮遮掩掩。快要抵达重庆,我告诉她我也来了。她很惊喜。她告诉同行的伙伴,她们都很兴奋。我们约在当地一家有名的串串火锅见面。我循着导航,好不容易才找到目标地址,那是一家破旧的串串店,但前来排队的人极多。很快,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她。
我们接下来的行程过得很从容。每天逛逛吃吃,都是围绕在洪崖洞附近。她带我吃了她这几天吃过的抄手、火锅、串串。路边很多卖枇杷的,她喜欢那些水果。有一天我们乘着轻轨2号线,想感受一番山城的别样景致。李子坝站穿过一幢居民楼,轻轨两边的建筑忽上忽下。她靠在我身边,依偎着。
那个下午美得无法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