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只此一次 无问西东

如果提前了解,你们要面对的人生,不知道你们是否还会有勇气前来?

我是喻暄,这人世间独一无二的喻暄。我是个普通人,一定说有什么特点的话,我想坚韧是我的标签。

一、小时候

我是个70后,出生也是不易的。妈妈和爸爸都是老牌的大学生,在天津大港油田建设的时候来到了油田。妈妈是大学毕业,要接受再教育,所以被要求下农场劳动(这是那个时代的特色),怀着我的时候还在地里干农活,所以动了胎气,听说是打了两个多月的保胎针才保下来的,在1977年的正月里,我咕咕坠地,5斤3两。

因为先天的不足,所以我身体一直比较弱,妈妈一直怕养不活我。后来有了妹妹,那时候全国都在计划生育,因为我身体差,所以妹妹保住了。妹妹出生的时候,我肺炎病危,药石无医,也许是因为妹妹出生带来了好运气,也许是一个本家叔叔的几十毫升鲜血,我活了下来,从此以后也算是平安的长大了。

二、爸爸第一次生病

其实我们家的条件一直是不错的,因为爸爸是大庆石油学院毕业的,大港油田初期的时候就加入油田建设,算是油田的元老,他个人的发展也不错,家里在上个世纪80年代就装了电话,爸爸上班有专车接送。但就在爸爸人生即将达到辉煌的时候,命运和他开了个玩笑,在我上高一的时候,他得了一次大面积脑梗塞,那时候医疗条件太差,即使到了天津,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我眼睁睁的看他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不能说话不能动的人。后来经过了大半年的康复,爸爸慢慢恢复了,能够生活自理,但是职业上的发展完全终结。家里从门庭若市变成了门可罗雀,爸爸也办了病退。爸爸是个坚强的人,我想这次生病对他的打击应该是很大的,那时候自己小,很多事不能理解,但也感到了人情泠暖。但总归也算是爸爸的命保住了,生活没有大的影响。我是家里的老大,从此我学会换保险丝,做插线板,换煤气罐,骑三轮车经常骑到沟里。

三、选择学医

我想我选择学医,大部分原因是爸爸生病。高考没考好,当时可以选择北医的口腔系和天医的临床医疗,想了想天津离家近,就选择了天津医科大学。毕业后来到北京,因为不喜欢天津,天津太封闭,固步自封。我在医院的生活挺艰苦的,每个月工资1000元,六年后我离开医院的时候,工资也就涨到了1500元。我们家从小的教育就是自立,所以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拿家里一分钱。我一直在医院的内科系统,轮转了内科各个科室,去过ICU、CCU,最后在急诊内科。在这个科室,看了太多的生死别离,人性的黑暗,我本身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医院对我来说太压抑了。同时一起工作的同事,还有副主任医师级别的,我想再熬10年还是做一样的工作。所以我选择离开了医院。

四、短暂的幸福

我离开医院之后,选择了一家医疗设备公司,工资高,周围同事很友善,做的事情虽然很挑战,但我仍然很开心。我是个天性爱玩的,那时候经常会打游戏,暗黑二这个单机游戏现在有时候还会玩。从那时候开始流行户外驴行,记得有个很有名的户外网站叫绿野,很有年代感哈。大家可以在网上组团,一起去短途、长途的驴行,这群人叫做驴友。那时候觉得生活很幸福,父母健在,自己工作不错,有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天真的以为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五、爸爸第二次生病

记不清是哪一年了,也许是2005还是2006年,人的大脑会控制自己的大脑,对于那些痛苦的回忆,人会选择性遗忘。那年的五一,爸爸因为发烧住院了,然后出现了双侧下肢瘫痪,迅速的出现了呼吸障碍,我从北京赶回天津的时候,爸爸已经气管切开了。考虑了无数种可能性,最后猜想是脊髓炎,这种病本来就发病率极低,而且青壮年易发,爸爸已经63岁了,没想到也会发病。因为病情危重,所以从北京叫了救护车到天津把爸爸接到北京治疗。确诊了是颈段脊髓炎,就是从颈部以下,爸爸的感觉和运动都出现功能障碍,但这只是个开始。后来爸爸发生了严重的消化道出血(将近3000毫升)、严重的肝脏衰竭、肾脏衰竭、DIC,爸爸在我面前呼吸停止了。我疯了一样去叫人,最终上了呼吸机,人被送进了ICU。我记不清自己蹲在ICU门口哭了多少次,每次医生交代病情都是死亡率99.99%,问我们还要不要抢救,ICU的费用每天一万五,因为并发症太多,还要特殊的治疗,费用更高。医生的意思就是很可能是人去财空,妈妈选择放弃,我和妹妹一直坚持。妈妈有她的立场,我们理解。我和妹妹没有多少积蓄,所以就去借钱。最后爸爸抢救回来了,在ICU治疗了将近一个半月,大概花费了50万。我和妹妹从此走上了工作、还债和照顾爸爸的路上(以为后遗症爸爸瘫痪在床,不能自理)。

六、不能接受的离别

因为要还债,还要负担爸爸的住院医疗护工各种费用,我又换了一家公司,从此开始了空中飞人的工作,每年有效飞行次数60多次,还不包括各种陆路的交通。出差成了家常便饭,但每周也会到医院陪伴爸爸一天。就这样坚持了7年多,其中的艰辛,我不想说,我觉得这是我的责任。如果让我重新再一次选择,我还是会选择不放弃。看着爸爸日渐孱弱,我知道爸爸最终的结局,但还是不能接受。在一次出差的过程中,第二天我就要回家了,爸爸走了,没有等到我们最后一面。记得“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的一句话,人之所以不能接受别离,是因为没有好好的告别。我想这是我的执念,放不下的执念。

七、无问西东

爸爸走了,我紧绷的弦断了。我生了一场大病,体重降到了82斤,消化系统出现了严重的问题,经过了两年的调养,我从心理和身体上基本恢复。在2017年我加入了大都会,问心无愧的和客户谈生死,也许和我的经历有关。

现在,我已经从过往中走出来,找回了那个鲜活的自我,用心感知点滴的美好,珍惜现在的生活,相信这也是爸爸愿意看到的。

最后,我只想说:一切从心。听从你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做不会让你后悔的事,才不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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