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故事的开始,不谙世事的我们,分不清是喜欢,还是喜欢。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
“程嘉生,上来把语文卷子发一下。”语文老师在讲台上整理改好的卷子。
黄柠柠看着他从自己的身后走上去,长的有点帅气,学习成绩还最好,真是有点过分了。
黄柠柠看了一眼自己卷子上的78,再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卷子,大个鲜红的“94”,都是义务教育,他怎么就这么优秀呢。
看着前桌她那变化莫测的脸色,程嘉生不由觉得好笑,拿过她手上的卷子,浏览了一遍。
“前面的选择题错了那么多,这些都是靠看书复习积累的,都很简单的。”
“哦,不要随便看别人的卷子。”
黄柠柠从他手中慢悠悠拿回卷子,算了,要去吃个冰淇淋缓解一下压力。
黄柠柠和成依依坐在篮球场上的台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还有半个学期,就得上初中了,哎,一中和二中,你选哪一个?”成依依问。
“不知道,反正我想和你一个初中。”黄柠柠舔了舔唇边残留的冰淇淋。
唉,也不知道程嘉生选哪一所。
某个课间,黄柠柠去座位上找成依依。
“成依依,你中午不回去,把小电车借我呗。”
“程嘉生已经问我借了,等等你们一起回去吧。”
黄柠柠内心隐隐欣喜,又有些忐忑,终于熬到最后一节课,在车棚等着程嘉生。
等到取了车,黄柠柠端坐在后面,全程两人竟无一言语。开到半道上时,遇见了几个他相熟的男生。
他们便开始起哄,年少时的羞涩,懵懂,让他们二人,无比尴尬,局促。
前面一个路口黄柠柠就要下车了,他是知道的,不曾想,不知是忘记还是还未回神,他竟直直骑过。
待黄柠柠反应过来,一掌拍在他后背上。
“路口过了,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程嘉生被她惊到,却还没有立即停下,与她开个玩笑。
“带你回我家啊。”
“快放我下车了。”黄柠柠又气又笑。
“下午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黄柠柠有些落荒而逃。
2、所有的遇见都是巧合,但我希望,我能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
小学毕业后,黄柠柠去了二中,成依依倒是和程嘉生去了一中,大家都在一个镇上,黄柠柠和成依依还是保持着联系,但却和程嘉生之间的见面,少之又少。
黄柠柠家离学校还蛮近的,每日骑车上学,倒也慢慢习惯了自己一个人。
只是偶尔,看着程嘉生爸爸载着他从自己身边行驶而过的时候,黄柠柠在想,他有没有看见我呢,有没有,像我看见他一样看见我呢。
但唯独有一次,黄柠柠多想他没有看见她。那日,在桥洞下,她自行车的链子掉了,她只能尝试着自己把链子装上。
却在这时,她不经意的抬头,似乎看到程嘉生他们一晃而过,黄柠柠心里埋怨,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掉链子,怎么偏偏他这个时候要经过。
3、你是年少的欢喜,倒过来念,也如是。
升学上了高中,所幸都选择了同一所高中,只是不同班。
黄柠柠和成依依,还有程嘉生的表妹黎茗都在同一个班,程嘉生的班级在她楼上承接一层,同方位。
最开始碰见的时候,黎茗拉着她俩去跟表哥打招呼,那个时候,黄柠柠羞涩紧张,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他笑,她亦笑。
那一刻,她觉得,上天定是有好生之德的,她和他,也一定是有缘份的。
高一教学楼通道里有一面公告栏,有表扬或是批评,亦或是级里大小考学科排前十的名字,都可以出现在上面。
黄柠柠学习一般般,唯有一门政治学得好,在班里数一数二的。她当时就想,一定要努力,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上面,这样,他就可以看到了。
每次她都很努力,但偏偏就是差一点,其他班的人,佼佼优先。她想,她大概是上榜无望了。
后来,她最终还是上了榜,但却不是因为成绩。
教学楼禁止同学带一切与食物有关的东西上教室,一经发现,是要挨批评的。
那日,黄柠柠来不及吃早餐,过了早读,便掏出买好的糯米团吃了起来,正巧,被路过巡查的学生会林联杰看到了。
“同学,教学楼不允许带吃的进来。”
“我没吃早餐。”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下次不带了。”
“黄柠柠是吧。”
就这样,黄柠柠的名字出现在了公告栏上。
“嗷呜,你说我怎么那么背呢?”在树荫底下黄柠柠对着好友吐槽。
“看,你们快看,就是他,就是他把我名字记下来的。”
成依依和黎茗看着她视线杀过去的地方,林联杰正走过来。
黄柠柠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冰淇淋,恨不得手上拿的是他,咬一口解气。
转眼间,到了多雨的夏季。那日,下着大雨,黄柠柠撑着伞从车棚走来,途径图书馆,程嘉生在门口张望。
快到上课时间了,黄柠柠加快了步伐到他面前。
“我撑你去教室吧。”
“好,谢谢。”
程嘉生接过她的伞,手指不经意的触碰,厚实,温热。
黄柠柠把装着课本的袋子放在中间拎着,两个人同时还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毕竟,男女有别。
雨大,伞小,两人还离那么远,生怕有什么,所以,他俩到教学楼的时候,两人的外边肩膀都是湿的。
黄柠柠不觉得好笑,这便是少女时的情怀,隐晦而羞涩。大概,和他同撑一把伞,是走过的最美下雨天。
翌日清晨,黄柠柠想着去小卖部买面包当早餐,弯腰拿的时候,正巧也有一只手抓住了那个面包,她抬头,他抬眸。
两人眼里印出彼此,手中一滞,便又同时放开,面包落回原处,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两人便同时转身,散开。
最后排队结账离开的时候,黄柠柠看到程嘉生并没有买那个面包,而她自己,也没有。
“黄柠柠,干吃面包不好,喏,给你牛奶。”身后出现了那个林联杰。
“啊?”黄柠柠愣了一下,他径直把牛奶塞她手里了,然后走了。
“喂!”
“记得吃完再上教室。”
这个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黄柠柠微微一笑。
高中,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但幸好,有你们。
高考之前,黄柠柠和成依依还是坐在台阶之上啃着冰淇淋。
“依依,我还没想好学什么?”
“嗯?那你一定要认真想好,这个很重要。”
“那你呢?想好了么?”
“当然想好了,柠柠,我们一定要想好以后的路怎么走,你想要的是什么。”
看着她眼里坚定的光芒,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成依依是一个那么有主见的人。
4、暗恋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你无关。
黄柠柠还是没想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选择了同省G市,选择了医学。懵懵懂懂开始了大学生活。
依依去更遥远的地方,选择了自己喜欢物理电路专业,黎茗则在L市念了师范,而程嘉生,去了同省Q市。
开始大学新生活,刚开始和成依依,黎茗她们还保持着密切联系,可是慢慢,大家开始融入新集体,交新的朋友,与她们的联系就变少了一些。
就在这时,和程嘉生的联系慢慢多起来。大概是老同学的缘故,聊天的话题慢慢多起来。
程嘉生是一个有耐心,又细心的男生。他会讲笑话逗她开心,他会记得叮嘱她天冷加衣,也会时常管着她按时吃饭。
慢慢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酵。黄柠柠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温暖,似一朵小花,慢慢的在她心底绽放。她喜欢,这样温暖的他。
大二那年的寒假,他买了Q市的特产,让她第二天去他家里去取,她欣然同意。
那一晚,她辗转难眠,想好第二天要穿什么衣服去,见到了要说什么,想了很多很多,然后带着欣喜甜甜睡去。
却不知,所有的幻想付诸现实都是潦草的,或许还有些尴尬。
黄柠柠在去的路上,刚好碰到了依依和黎茗,便顺便一起过去聚聚了。
到了程嘉生家里,几个人开始聊天,黄柠柠却有些局促不安,显得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好假装很认真的看电视。
所以,柠柠全程只附和说了几句,剩下就是抠着手指看电视了。末了,大家要离开了,出了门口,柠柠发现自己忘记拿棉耳罩了,便回头去寻。
待走到楼梯口一半的时候,程嘉生下来了,拿着她的耳罩和特产,对着她微微一笑。
5、我喜欢你,我以为,你也是。
作为医学生,柠柠很快就要去医院实习了,一实习起来,就会很忙,上班便没有时间去回复程嘉生的信息了,到了下班时间,越是珍惜。
她想,是不是,该告白了。于是,她说,我喜欢你,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
那边沉默了很久很久,回复过来,他说,对不起。
那一刻,心沉入海底,木木的,似乎没有知觉,怎么办呢,谁也不知道怎么办。
黄柠柠表面上还是当没事人一样,内心,却难过无比,那一段时间,请了假回家办事情,正好他也因故回家。黄柠柠先开口。
“停电了。”
“嗯”
“要出去骑骑车吹风么。”
“那我去找找,看自行车还在不在。”
就这样,两人绕着镇上的那座跨桥骑了一圈,两圈,三圈,期间并无交谈,似乎这样,也挺好。
黄柠柠有一对双胞胎妹妹,正好她们今晚也出来溜达了,所以很不巧的,遇上了。妹妹们呼唤她,要不要一起回去了。
黄柠柠:那我先回去了。
程嘉生:嗯…………好。
欲言又止,黄柠柠看不懂他复杂交错的眼神,却知道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离去。
回去工作的第二天,没想到,程嘉生对她说,我们在一起吧,在一起试试,我想给彼此一个机会。
那一刻,黄柠柠抱着手机,只觉得周围很安静,她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要恋爱了。
恋爱中黄柠柠满足了,却好像,又不满足。两人还是在微信互道早安晚安,却缺少了一份情侣之间的亲昵。
黄柠柠一直想努力靠近,而他,却好像原地不动。
也许是得到后的膨胀,又或许是小女生的做作脾气,黄柠柠觉得他没有那么在乎自己,于是,她赌气说,分手吧。
那天上午,黄柠柠心堵得慌,有些后悔自己说了分手,但又希望程嘉生能多在乎自己一些,能够好好哄一下她。
程嘉生很快给她回复了信息,他说,如果这是她真心的想法,那他会同意,本来给她买了一床被子,看来,也不是一辈子了。
黄柠柠看到的那一瞬间,突然泪如雨下,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任性,她无意间说到的晚上这里很冷,他却记在了心里。
她懊悔,她心疼,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挽回他,却还是笨拙的试着去和好。他一直没有回复。
下班和舍友约好了去逛街置办第二天去面试的衣服,黄柠柠心不在焉的,终于,他打了电话过来。
黄柠柠稳住了心神,不能表现卑微,还是如常说话,说自己在等公车,要上车了,不方便讲话,回去再说。
果不其然,待她回到宿舍时,再一次接到了他的电话,本来就不是认真说的分手,两人各退一步,便缓和了过来。
第二天,黄柠柠和舍友陈雨晨赶着去外省面试,这个经历,她毕生难忘。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光景了。先是下雨,两人拖着行李撑着一把小伞走在陌生的街头,待去到面试的地点,略显狼狈。
面试完了,两人便匆匆找到在这里的一个朋友,吃过饭之后便找个地方住下了。
程嘉生惦记着她,与她视频通话,因为有别人在,黄柠柠有些不好意思,就简单跟他说了一下今天的经历,因为明天上午还有一场面试,她便过去和舍友聊起天来。
不知过了多久,陈雨晨发现他还没挂,便让柠柠赶紧去视频。
黄柠柠此刻心里有些感动,是自己没注意到,而他,却一直默默在等着自己。
“我想见你。”
“好,那我去找你。”
“不,我要去找你。”
黄柠柠想,她要奋不顾身一次,为自己喜欢的人,为程嘉生。
回去之后,黄柠柠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他的城市,一路上,她忐忑,她慌乱,还有欣喜若狂。
一出站,他便在外面等着她。这是两人在一起后的第一次见面,好像,有些不知道怎么相处,不是朋友间的寻常,却又害怕情侣之间的唐突。
他给她带了杯奶茶,他给她背着书包,他带她去坐公交车,一切,都小心翼翼。
6、我喜欢你,像淋了一场雨,雨后,天晴。
过马路的时候,黄柠柠在想,要不要去牵他的手,啊,有些不敢,万一他拒绝怎么办,想着想着,身体已经不经意间靠近了他。
心一横,便伸出手去牵了他,他没有退缩,随即也握住她的手,黄柠柠心底偷笑,他嘴角也暗自上扬。
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的,手就松开了,黄柠柠有些失落,到了下一个马路,她依旧去牵他的手。
可是这一次,他挪开了,那一刻,黄柠柠简直是尴尬慌乱无比,他他他他拒绝自己了。
还在纠结百般中,他复而牵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看着她说,想什么呢,刚刚只是手上有东西。黄柠柠笑了,这样,真好。
他带她去吃了饭,带她去看电影,也一起逛了街。他细心的给她夹菜,体贴的帮她擦掉嘴角的食物。
牵着手走过最繁华的街头,将她轻轻拥入怀中。那一刻,黄柠柠觉得自己是幸福的,恋爱,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回到酒店后。同处一室,还是有些局促,两人各自洗漱完之后,躺回床上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互道晚安。
刚开始,黄柠柠有些紧张,连呼吸都要刻意小声一些,程嘉生也是如此,不敢太冒进。
他故意翻了个身,手就放在了她的腰上,想搂着她,却发现黄柠柠全身肌肉都紧张起来,觉得有些好笑,又想让她放松下来,不一会儿便松开了。
黄柠柠这才松了一口气,微微侧脸看他,眼睛紧闭着,他肯定也没有睡着,她看着他好看的睡颜,忍不住想亲他。
于是,她真的这么做了,她凑上前,对着他的嘴唇,轻轻的印了上去,然后,心满意足的躺下,睡去。
第二天醒来,就得离开了,在火车站,他执意的不肯离去,她执意的不肯进去,恋恋不舍了好久,终于,还剩半个小时了,她不得不进去了。
进去取了票,找个位置坐下,却发现他还在外面傻站着,透过玻璃一直看着自己,外面的太阳那么大,她心疼。
离开车还有20分钟,预留10分钟出来,那她还有10分钟,所以她毅然决然的穿过通道,跑了出来和他相拥。
分离之后,黄柠柠更加的想他,当天晚上,盖着他寄到的被子,甜甜的睡去,心满意足。
可是,他们还是没有走完这一辈子,这一次,是程嘉生提的。
他说,我试着去喜欢你,可是对不起,没办法做到,谢谢你一直喜欢着我,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柠柠看到的那一刻,蓦的,心底有什么东西在碎裂。原来,恋爱还可以这样子,试着开始,试不下去了就可以结束。
她不知道自己是难过还是麻木,她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哭,任情绪积攒发酵,她也终于明白,这一段感情是真的结束了。
喜欢一个人,是心跳一万次的呼吸,也是低头一万次的叹息。
黄柠柠喜欢程嘉生,喜欢了很久很久,可是,从这一刻开始,再也不要喜欢了,因为,很疼很疼。
这个世上,你总会明白,有些人不属于你,但,遇见了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