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 棋（原创小说）

                    徐民伟

        棋迷刘世杰退休了。说到刘世杰，不能不说说他的两大嗜好。这两大嗜好，一是泡澡，二是下棋。泡澡是从他爷爷那里继承的，他爷爷早先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对泡澡有一套讲究。刘世杰又是他爷爷的大孙子，从小他爷爷就带着他去澡堂子泡澡。受其爷爷的熏陶，也学会了一套泡澡的讲究。至于下象棋，那纯属于他个人的天赋，打小时起，只要看到下象棋的就拔不动腿。别看他上学不咋地，也不爱听课学习，但是棋书却买了不少，什么《适情雅趣》、《梅花谱》、《韬略玄机》、《竹香斋象棋谱》等等，家里堆了一大堆。对看别的书他也没什么兴趣，可对看棋谱却异常着迷。虽不能说对象棋棋书倒背如流，但许多棋谱，尤其是古代名家棋谱他都烂熟于心。

      提到他着迷象棋这事儿，还有个故事。说的是他年轻时刚刚结婚不久，一天吃过了早饭，他对媳妇说了声“去泡澡去了”，便拿着毛巾和肥皂离家而去。这一去从早晨七点到下午三点，八个小时没有回家。媳妇着急了，泡什么澡能泡八个小时，媳妇就给家里人说了。家里人也着急了，一大家子人就四处去寻找。结果找了半天，天都快黑了也没找着，最后还是在矿里大楼前的小广场边，人们常聚集下棋、打牌的树林里找到了他。找到他时，他还手里拿着毛巾、肥皂，蹲在棋盘旁边看人下棋呢。这事儿一时传开了，很长时间成了人们口中的笑谈，他也从此有了刘棋迷的外号。叫得时间长了，他的刘世杰这个名字，人们似乎淡忘了，而一提起刘棋迷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为迷下棋这事儿，媳妇没少跟他吵闹，但是山难改、性难移，再吵闹也没用，时间长了，媳妇也只好听之认之了。好在刘世杰除了这两个嗜好外，也没有其他什么大毛病。而且他对象棋的痴迷也让他棋艺大进，打遍厂区无敌手，在小城也颇有些名气，经常代表厂里参加区里和市里组织的象棋比赛。几乎每次参赛名次都不低于前三名，冠军也拿过不少，很是出过几次风头。

        刘世杰的妻子比他早退休几年，也是个闲不住的人，退休后开了个烟酒日用品小店，整天忙忙碌碌，一个人经营，累的不轻，但生意清淡，勉强维持。因为小店的生意，她没少对刘世杰抱怨，抱怨自己一个人忙里忙外，没个帮手。终于熬到刘世杰退休了，有帮手了，谁曾想，刘世杰旧习难改，还搬来两副棋盘摆在小店门前，一边看店，一边招引人来下棋。这可把刘世杰的妻子气坏了，她跟刘世杰大闹几场，几乎把棋盘都给砸了。可是，任你闹得地覆天翻，刘世杰依然我行我素。妻子也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再说棋盘摆在店外，对小店的经营也没啥不好的影响，而且刘世杰能在店里蹲住，这多多少少对小店的经营也是个帮手，刘世杰的妻子就对这事儿又忍了下来。

      你还别说，刘世杰毕竟是小城象棋界的名人，这棋盘一摆出还真引来不少象棋爱好者，尤其是他原先的棋友，他们年龄相仿，大多已经退休，平时也没有什么地方去。刘世杰的棋盘这么一摆，他们渐渐的聚拢过来，像刘红兵、杜建军、王向东等五六个棋友几乎天天前来，平时围观看棋的人络绎不绝，小店门庭若市。慢慢的，刘世杰的妻子感觉到了小店生意的变化，本来清淡的生意，竟然好了起来，月底算账，营业额增加了几倍。刘世杰的妻子可是个能人，她看出来了，小店生意的变化，就是刘世杰在门前摆棋盘引来的人带动的。想明白这个事后，刘世杰的妻子不仅再也不埋怨他下棋了，而且还把小店腾出块地方，把刘世杰的棋书、过去获得的奖杯、奖状、证书都拿到店里，给他精心制作了一个象棋荣誉墙。小店儿来的人更多了，生意更好了。

      几个棋友看到刘世杰的妻子支持下棋了，又发现店旁的一间房子闲着，便凑到一起，商议着大家伙凑钱把这间房子租下来，作为他们的象棋活动室。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大家伙平摊，每人更拿不了多少，他们又气味相投，一拍即合，说干就干，不几天就拾掇来了。摆上桌椅，摆上棋盘，俨然一个像模像样的象棋俱乐部就建成了。建成后的象棋俱乐部更加热闹，一些年轻人也参与了进来。刘世杰他们几个老棋迷还分别收了几个小徒弟，定期还组织个对垒比赛，煞有介事，好不热闹。眼见着小店的生意越来越好，刘世杰的妻子更是喜得合不拢嘴，她又招了个店员，也不再逼着刘世杰整天看店了，放任他去玩儿去，刘世杰成了小店的甩手掌柜，象棋俱乐部的秘书长，各得其所，各得其乐。刘世杰觉着这小日子特别好，心情更是舒畅。

      然而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一个出乎意料的事情，打破了刘世杰悠哉悠哉的日子，让他一蹶不振，几乎大病一场。

      事情的缘由是这几天在离象棋俱乐部不远的大路边，来了两个摆象棋残局赚钱的江湖人士。他们先前是在热闹的三角花园摆摊的，可是那里人来人往，热闹归热闹，真正停下脚步，光顾他们小摊儿的却寥寥无几。后来不知怎么就知道这里喜欢下象棋的人多，就转到这里来了。本来你做你的生意，我玩我的爱好，各不相扰，各行其事。谁知刘世杰他们的几个小徒弟呈能，到人家的残局摊上比试，几个人轮番上阵，结果大败而归，钱全都输光了。两个摆残局的人可乐坏了，经这几个小青年的几番折腾，不仅赚到了钱，还惹火了他们的摊子，招来了不少人，增加了不少生意。可是刘世杰他们的那几个小徒弟可惨了，他们又羞又恼又疼钱，憋了一肚子火，几个人便商量着请刘世杰出头为他们报仇，把输的钱赢回来。

        刘世杰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知道江湖的风险。开始他不仅不答应去，而且还把几个小徒弟教训了一番。教训他们不该学艺不精，乱呈能，教训他们不该参与这种玩钱的游戏，有赌博的嫌疑。但是后来由于几个小徒弟的不断鼓动，他呈强好胜的心也蠢蠢欲动，也想一探究竟，会会那两个所谓的高人。然而生活的阅历告诉他不可轻举妄动，所以他就把这个心中的躁动压了下来，一直没有答应。也是合当有事，这一日中午，刘世杰参加朋友的喜宴，席间多喝了几杯酒，由于酒精的作用，精神有些兴奋。几个小徒弟趁着这个机会，对刘世杰又是激将，就是吹捧，把刘世杰的情绪调动了起来。于是在几个小徒弟的簇拥下，刘世杰就大摇大摆的去会会那两个江湖人士了。

        刘世杰虽然中午喝了不少的酒，但他并没有醉，酒精只是让他情绪亢奋，大脑还是比较清醒的。来到残局摊前，他先是悄没声声的一个个的看，看清楚摆出的几副残局。又不动声色的，看了几场对弈。对摆出的残局和出摊儿人的棋路，已经了然于胸了。摆出的几盘残局是古棋谱中都有的，他早就研究透了，两个出摊人的棋力，在他看来，与自己相比要差几个层次。他心中有底了，他觉得赢他们不在话下。等到他胸有成竹，满怀信心了，这才走上前去。他先是坐到了较为年轻的那位出摊人的面前，显出酒醉的样子，舌头有点直硬的说，“我来请教几局，请问如何论输赢”。年轻的出摊人看到刘世杰颇像有些道行的长者，心中有点打怵，本不想接他这单生意，但是闻到刘世杰满嘴的酒气，舌头都有些发硬，便放松了警惕。指着面前的三盘残局道，“第一盘棋每局10元，你输给我十元，我输了加倍给你二十元。第二盘棋每局二十元，第三盘每局五十元，规则相同，你输按价付钱，我输加倍奉还”。出摊人说到这里，眼睛又乜斜着刘世杰问道，“老先生可听明白了，听明白了，请选棋”。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刘世杰点着头连声答道，“就先来一盘二十元的吧”。年轻的出摊人看到招来了生意，满心欢喜。为了招揽更多的人来，又亮出嗓门，向周围的人众高喊，“兄弟、爷们儿们，请来帮个人场，看看老先生的棋艺”。周围的人听到出摊儿人的呼喊，纷纷聚拢过来，把其摊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好不热闹。刘世杰默不作语，他先是走了两步虚棋，以试对方的应手。果然不出所料，出摊儿人完全按着古棋谱的棋路应对。刘世杰心中暗喜，突然来了个来了一步“破车式”，一下子逼住了对方的“车”路，然后一步将，把对方将死，赢了第一盘棋。刘世杰头也不抬的把手伸向对方，那意思是“快拿钱来，快拿钱来”。年轻的出摊人很不情愿地掏出四十元钱塞到刘世杰手里，刘世杰接过钱来，故作姿态的起身要走，嘴里还嘟囔着“承让了，承让了”。看到刘世杰赢钱想走，年轻的出摊儿人一把抓住了刘世杰的手腕儿，大声喊道，“哪有赢钱就走的道理，继续来，继续来”。出摊儿人虽然看出了刘世杰的棋力，但是输了钱总是心有不甘，而且心里猜想着，他要是瞎猫碰了个死老鼠呢，一定要把输了的钱赢回来。

        刘世杰本来就是故作姿态，出摊人的举动，正中下怀，便又坐在凳子上说，“既然你非要再下，那就来盘儿大的吧，下这个五十元一盘的”。出摊人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茶，掏出烟来猛吸了几口，他振作精神，要赢回此局。于是两人又你来我往对阵起来。刘世杰对这盘残局早就了然于胸了，他来来回回的与对方虚与委蛇，也就是逗着对方玩儿，想赢的时候，三下五除二就把此局拿下了。第二局输的时候，年轻的出摊儿人头上冒出了汗来，这一局输了加倍付钱就是一百元，平时弄好了也就弄个百、八十元的，这可全赔进去了，他心里想着，便假装要上厕所，就悄悄的溜了。

        刘世杰也不管他，又转过身来坐在年龄稍长的出摊儿人面前，年长的出摊儿人刚才看了前两盘棋的对弈，他心里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刘世杰的对手，便伸头凑到刘世杰的耳旁，悄声道，“老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就是混碗饭吃的，请高抬贵手”，说完了，便收起摊子起身要走。刘世杰的几个小徒弟哪里肯饶，一起上前把年长的出摊儿人按在摊子前，还纷纷嚷道，“下两盘再走，你赢我们钱的时候怎么不走呢，不来两盘不让走”。结局可想而知，刘世杰不出几招，就把他杀了个人仰马翻。两个出摊人不敢再战，苦苦求饶，急急忙忙收起摊子，落荒而逃。临逃时年轻的出摊儿人狠狠地瞪了刘世杰一眼，低声道，“老先生，好自为之”。

      赢了棋，刘世杰的几个小徒弟欢天喜地，兴高采烈的簇拥着刘世杰凯旋而归。一路上还兴奋不已的交流着对刚才斗棋的观感。几盘棋下来，刘世杰的酒劲儿完全下去了，头脑也完全清醒过来。他可不像那几个小徒弟那么兴奋，他对刚才的行为有些后悔，尤其是出摊儿人临行时撂下的那句话，让他心中有了些许的阴影，一时之间挥之不去。

        刘世杰雄震残局摊儿的事儿，在小城传开了，成了小城一时的趣谈，引来了不少人专门前来拜会他，与其切磋交流棋艺。刘世杰心里美滋滋的，有了点棋星的感觉，摆摊儿人临走撂下的话，给他心里带来的阴影逐渐淡去，慢慢的就把这事儿遗忘了。

        “五一”节快到了，刘世杰、刘红兵、杜建军、王向东等几个象棋俱乐部发起人，商议着想利用“五一”小长假的时间组织个友谊赛。杜建军脑子比较活络，最近尝试着用电脑在网络上下棋，觉着也挺有意思，他就提出大家再凑点儿钱，买个电脑，接上网络，在俱乐部里也观摩观摩网络下棋的玩法，反正现在电脑也便宜，几个人一商议两件事就定了下来。于是几个人分了分工，各自忙活起来。象棋友谊赛报名参加的人还真不少，屋里屋外摆了七、八副棋盘，加上围观的人员很是热闹。前两天淘汰赛时，井然有序，平平稳稳。第三天开始前三名决赛时，却陡起波澜。

        正当决赛最精彩的时候，门外拥进七、八个年轻人，指名道姓的要跟刘世杰切磋棋艺。刘红兵、王向东一看这阵势，知道来者不善，急忙赶上前来进行劝解说，“我们正在比赛，切磋棋艺改日再会”。无奈这伙人就是不依不饶，并说“你们该比赛比赛，我们该切磋切磋，两不相扰”，还表示我们只是切磋棋艺，决不节外生枝，决不做其他事情。

        刘世杰一看劝解无用，心想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也是为了维护正在比赛的大局，就走上前来，平静的对来人说，“让他们在屋里比赛，我们在屋外交流如何”。“好、好、好”，来人欣然同意。于是便在门前摆起一副象棋盘，事先讲好，三局两胜定输赢。刘世杰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不敢懈怠，冲好一壶新茶，先喝上两口，振作精神，然后端坐在象棋盘前。他几个徒弟怕他吃亏，护卫在他的两边。来人中上前对弈的是个中等身材，圆脸，不胖不瘦，显得精壮沉稳。一个身材瘦小。尖嘴猴腮，油腻滑巧的小个子，不时的在他左右转溜。两边阵营分明，大有两军对垒，一决雌雄的阵势。

        红先绿后，刘世杰礼貌的请对方先走。对方也不客气，以“入手炮”开局。到底是年轻气盛，从一开局年轻人就行棋如风，每一步行棋都不超过一分钟。有时刘世杰走完棋，才刚刚抬起手来。年轻人几乎不加思索，紧跟着就把下一步棋走完了，这从气势上就压住了对手。年轻人虽行棋很快，但棋路中规中矩，严丝合缝，很有章法，妙手频出，棋风颇为凌厉。刘世杰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几十年的下棋经历，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好在他经验丰富，棋风沉稳，棋艺老道，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压倒，没有被对方的快手棋，带乱自己的节奏。他努力的平静自己的心情，不急不忙，不浮不躁，你快你的快，我稳我的稳，每一步棋都深思熟虑，稳稳当当，丝毫不乱。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到了对方的棋力和霸横攻势，好几步棋，他只能招架应对，处于被动局面。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感到几乎撑不下去，就在他苦苦支撑，难以招架之时，机会来了，年轻人也许是由于走棋太快，也许是优势的棋局让他过于兴奋。他拿起棋子时手没拿稳，棋子一下子落在了不该走的地方。年轻人赶忙想悔棋，但为时已晚，刘世杰一把按住年轻人抓棋子的手道，“落子无悔，这是下棋的规矩”。年轻人无奈，只好苦笑一声道“好，继续”。

        高手对决，不能有丝毫闪失。年轻人这一次落棋不稳，就使这盘棋局势大转，后面虽然走的不错，但败局已无法扭转，刘世杰侥幸赢了第一局。可这一局已让刘世杰心力憔悴，他感到胸口憋的慌，气短气虚，四肢乏力，直冒虚汗，有一种缺氧的感觉。他知道第二盘棋他已无力应对，他明白年轻人的实力在他之上，如果不是对方失手，他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虽然这盘棋他赢得很不光彩，但他决定见好就收，以免更加丢人。于是他就对年轻人说，“切磋棋艺，，交流为主。我们已经交流过了，你的棋下得很好，水平很高，这盘棋就算下平了。我年龄已经大了，你还很年轻，以后的棋艺不可限量。就这样吧，我们就交个朋友，以后有机会再行切磋”。

      谁知这群年轻人不依不饶，纷纷鼓噪起来，嚷着“说好的三打两胜，不能半途停赛，下棋要讲下棋的规矩，不能为老不尊，倚老卖老”等等之类的话。刘世杰无奈，只得答应再开第二局。第二局开始前，小个子青年在年轻棋手身边耳语一番后，随即拿着两部手机钻进他们那群人中。

      杜建军本来是在屋里组织象棋比赛的，听到屋外又闹腾起来了，就急忙从屋里赶了过来，看到了小个子青年人的举动，觉着有些蹊跷，便不动声色，悄悄的转到那群人的身后，细细查看起来。这一细细查看，便让他看破了事情的猫腻。小个子青年人使用一部手机上网，检索经典棋局，用另一部手机给棋手青年联系。难怪棋手青年耳朵上始终戴着耳机呢。杜建军看穿这群人的玄机后，就琢磨着如何揭穿这群人的诈局，更好的平息眼前的风波。正当思考办法，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第二局比赛中的刘世杰却已经投棋认输了。

        刘世杰为什么这么快就认输了呢，原因是第一局比赛，他已几乎耗尽了脑力、精力。第二局开始后，年轻棋手的棋路更加凌厉，刘世杰根本招架不住。他脸色苍白，浑身直冒虚汗，毕竟年龄大了，他实在支撑不下去了。他清楚，再这样对弈下去，即便是再坚持几步，也只能是惨败的结局，他投棋认输了，他瘫软的坐在椅子里。这群年轻人并不同情刘世杰现在虚弱的样子，还咋咋呼呼的要再赛第三局。

        看到这种情景，杜建军立刻冲到他们面前，厉声呵斥道，“不要再闹了，你们的小把戏，我已经看穿了，再不离去，我就报警了，治你们个寻衅滋事罪”。杜建军的厉声呵斥，一下子把这群人镇住了，他们先是面面相觑，似乎明白了杜建军已看穿了他们的秘密。毕竟自己有短儿，也还真怕杜建军报警，便相互的看了看，嘀咕了几句，随即一哄而散的跑了。

        看着这群年轻人仓皇逃远了，杜建军赶忙回到刘世杰身旁，只见刘世杰瘫坐在椅上，面色苍白的对杜建军喃喃地说，“丢人了，丢人了，竟输在这群小青年儿手里”。“哪里，哪里，你没有输，更没有输在小青年儿手里”，杜建军安慰道，接着就把他发现的年轻人如何利用网络搜索棋局，如何通过手机传输给年轻棋手的情况，给刘世杰和在场的各位讲述了一遍。“是这样吗”，刘世杰有气无力，又有些惊愕的问道。“就是这样的”，杜建军补充道“老兄，你能赢下一局，已经是很不简单了，你是在与电脑下棋，你是在与网上的名家对弈，你已经很厉害啦”，杜建军向刘世杰伸出大拇指赞道。周围的人也大梦初醒，纷纷为刘世杰叫好称赞。

        周围人的叫好，让刘世杰挽回了面子，但他心里明白，他已经老了，他落后于时代了。他苦笑了笑，对杜建军非常感激的说，“多谢杜老兄细心，看穿了诈局，制止了事态。要不然，还真不知这事该如何收场呢”。“老兄，你就别客气啦”，杜建军答道，他看着刘世杰虚弱的样子，便与几个徒弟一起搀扶着刘世杰，把他送回到了家里，让他好好休息。

        经此一战，刘世杰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几乎大病一场，在家里静养了好几天，才渐渐缓过劲来。他很为在街上与人斗棋后悔，从此以后便不再与人随便比赛。只是研究、研究棋谱，修身养性，观棋怡情，指点指点徒弟罢了。而象棋俱乐部，却由于刘世杰与网络棋手大战一事，似乎更加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