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六十年代的一个寒冬,天气出奇的冷,弟弟病了,妈妈坐车晕车,又不会骑车,每天只能抱着裹成棕子的弟弟去打针。
每次往返回来,妈妈的秋衣都湿了,有一次天气下雪了,路面比较滑,妈妈抱着弟弟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医院走,赶到医院自己成了雪人,那位年轻的女护土看到她,赶忙把孩子接过来,让她把身上的雪掸一下,又给弟弟打了针,边打针边聊,越聊越近,原来女护士住的离我们不远,女护士热情地说:“以后你不用天天 抱着孩子来打针了,我下班顺道给孩子打了,你每天走路抱着孩子过来打针,太辛苦。”妈妈听后“那感情好,就是太麻烦你了。”女护士帮妈好包裹好弟弟“没关系,我顺道。‘’
第二天,快到傍晚了,妈妈站在门口向路口张望着,叮零零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响起,女护土来了,妈妈连忙把她让进屋里,倒了一杯热开水,她用双手捧着杯子暖暖手,取出打针的小吕盒子,拿出针,逗着弟弟,给弟弟把针打了,收拾好东西准备走,妈妈赶忙说:“在这里吃饭吧?”女护土连忙摆着手“不用,不用”,然后骑着自行车,迎着寒风走了,妈妈回到屋抱住弟弟自言自语道:好人啊,好人。
一天,二天过去了,有一天外面又飘起了大雪,妈妈在屋里抱着弟弟走来走去,“唉,这么大的雪,路上一定不好走。”窗外已黑了,屋里亮起了灯,已过了打针时间女护土没来,妈妈打开门向外张望,突然看到女护土推着车已到门口,浑身是雪,成了雪姑娘,妈妈的眼眼红了,“闺女快进屋”,她用手拍打着身上的雪“今天路不好走,我骑一段,推一段,来晚了,等着急了吧?”“没有,知道路不好走,真的太麻烦你了。”妈妈说话有点哽咽。女护土照刚接过妈妈递过的水杯暖暖手,然后麻利地给弟弟打了针。
弟弟一天天好起来,妈妈的眉头也舒展了,终于弟弟的针打完了,弟弟的病也彻底好了,最后一针,妈妈笑着问女护土“你家具体在哪住,我有空去认认门。”女护土嫣然一笑“这不能告诉你,反正离你们家不远。”妈妈再三请求,女护土就是不说,骑着车走了。
后来,妈妈跑到医院从别人那打听到她家的地址,爆了两锅爆米花,用兜装着,一路打听来到她家,原来她家离我们家并不近,也不顺道,都是女护土撒的谎,妈妈敲了门,开门的正是女护士,今天她休息,妈妈埋怨她来打针一点也不顺道,太辛苦,她甜甜地笑了笑“我骑车总比你走路快。”妈妈抹着眼泪把爆米花一直往女护士手里塞,女护土笑了,妈妈也笑了。
现在弟弟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四十多年已匆匆而过,但那段记忆像刻在心里,无法抹去,愿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