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故事节|床榻

小时候对姥姥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姥姥病重躺在床榻上,蓝色的棉布床单和小花被子,一群人围着她,那时候并不知道人会死,也不知道为什么哭,为什么就走了。


姥姥走了十几年以后,我转到了姥爷家附近的学校读书,放假的时候,我拿着妈妈剁好的肉馅给姥爷包饺子,姥爷那时候已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时常忘记自己有没有吃饭,我在家很少做家务,一个人和面,感觉很着急,不小心把水放多了,面特别软。却不知道加面,我就在那一边擀,一边给皮子放面,姥爷看我手忙脚乱,对我说“不用着急慢慢干”

又过了几年,姥爷去世了,他睡的床也是我姥姥临走之前睡的那张。他走的时候我没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那时候我已经结婚了怀着孩子,我妈也没对我讲。是我想我妈了,给她打电话,她正在处理现场,但是她没说,就这样过了好久我才知道。这张婚床,迎来了一对新人,又送走了这对老人。姥爷去世后,我没再去过他家。不太敢去,成长的回忆太多……那院子里大大的皂角树,会在刮风的时候,飘下皂角,我满满的童年回忆,真的不愿意多说了……



今天下雨了,我躺在床上思考人生,突然停下呼吸,想象着自己未来某一天的断气,外面的雨声太大了,干扰到我的感受,清新的空气害我大口喘气,贪婪的吸进,缓缓的呼出,儿子睡着了,趴在床上睡得好香,他还不知道人生是怎么回事呢,我们生来在手术台上,回到家躺在床上,躺了六七个月,开始活动,坐着,好不容易会走了,晚上会到床上休息。我幻想着自己,住在精装修的阁楼上,有天窗的那种,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白云,晚上看着满天的星辰,安静祥和。


雨停了,我还是懒在床上,根本不想起来吃午饭,床真舒服,温暖又软软的。我想睡觉。你知道吗?现在我很想去厕所,厕所离我有十二米远,是不是很惊讶?我们家是院子,不是楼房。


我想到了我老公的姥爷,他腿脚不方便,需要拄着双拐,不知道在尿急的时候是否出来,我很想去看看他,无奈孩子睡了。


我公公身体也不是很好,他每天看十五分钟电视,就会躺在床上休息,他不玩手机,却躺的很安稳,也不知道他脑子里会想什么,可能躺着腰就会不疼了吧,还有他躺着不盖被子,是为了一会儿起来干点活,再回来躺下。

先更到这里,我去做饭了,马上要离开我的床床万般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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