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说:“山本的故事,正是我的一本秦岭之志。”一条龙脉,横亘在那里,提携了黄河长江,统领着北方南方,这就是秦岭,中国最伟大的山,更是最中国的一座山,它“酿三水而积两原,调势气而立三都”(麻县长语),是如太行、昆仑一样的,在中国地理、历史、文明进程中有着显赫地位一座山。
《山本》讲述的是20世纪二三十年代,秦岭大山里一个叫涡镇的地方,在军阀混战、“城头变幻大王旗”的乱世里,上演着某种程度上其实亘古未变的一出出历史与人性大戏。在这一过程中,一方面充分地暴露出了那些枭雄人物人性的善恶,另一方面却也格外真切地表现出了底层民众所必然遭逢的苦难命运。
关于人物。
“从来不说一句硬话,可从来没做过一件软事”井宗秀是龙,是狐、是鳖,其实就是他的超我,自我,本我。井宗秀在那三分胭脂地保佑下成了涡镇保护神一样的统领,涡镇一时繁荣昌盛令八方羡慕。涡镇看似固若金汤,然而它毕竟不是世外桃源,预备旅,保安队,游击队,以及身为土匪的逛山与刀客,乱世里处处以暴制暴,再加上宗秀欲望膨胀,建完戏楼建钟楼,内忧外患,涡镇终于不保。
善良和悲悯的化身的陆菊人,温婉处世,谦和待人,足智多谋,才干过人,是末世之中的清醒者。她与井宗秀的交往自始至终都只停留在“发乎情,止乎礼”的层面上,他们之间的情感在跌宕起伏的乱世之中表现出更多的是惺惺相惜,互为精神知己。
麻县长胸怀大志却被喂成了一个胖子,养成了一个傀儡。无奈只好做一个博物专家,搜集秦岭动植物,作成《秦岭志草木部》《秦岭志禽兽部》。宗秀买了送给麻县长的那副对联很好。
目盲的安仁堂陈先生能看透世事。不仅在为涡镇的人们疗治着身体上的各种疾患,而且时不时地以其别具智慧的话语化解着人们种种难解的苦厄。
口哑的地藏王菩萨庙宽展师父能开解人心。她吹奏的苍凉如水的尺八洗净俗尘,救赎着深陷苦难境地中的涡镇民众。
乱世中人如草芥。
被蛇咬死的宗丞女人,被骗落井的宗秀女人,被砸塌肋骨而死的花生……美被掩埋。
能梦见未来、听懂兽语鸟言的周一山,精干不辱使命、抓来杀害宗丞的凶手的夜线子,躲过了一次次战祸却被大钟压死的忠祥……义被掩埋。
皮匠被逼着剥三猫的皮,棺材店杨老板落的一副全棺,被误杀的接骨的大夫……还有那么多数不上姓名来的炮灰。
镇几个掌柜死得有些惨,周边村镇的大户、财主也都没有好下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宗秀设计令五雷和手下火并,巧妙,但又牺牲了妻妹,太狠太绝了。
关于风水。
那三分胭脂地真的是龙脉所在?那面铜镜真的能鉴真警人?
井宗秀不能去平川县,虎落平川则休矣;井宗丞去了崇村,宗压于山下命不保。
女人是最好的风水。
疏漏之处(存疑)
勇武的陆林怎的愚钝起来?能干的姐姐也丝毫不见帮衬?烂泥扶不上墙的杨钟怎的颇有担当起来?且样样精通了?
陆菊人聪慧过人,有异禀,金蟾转世?她教导花生的那些就是传统文化,就是修养,就是气质的养成。但她的修为从何而来?高贵须有一脉相承的。
乱世之中,不能以常理做事,不能以常情度人。麻县长那样的文人难有作为,但只有杀阀决断的狠客才能活下来吗?路线之争就是权力之争,但只有阮天保这样子的狠人才能掌握权柄吗?
那个红军领导人是谁?小个子,那么多人护送,一路死伤无数,是纪律严苛,还是个人魅力?不禁思考信仰的力量,如何让民众信你,追随你?
2019-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