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老王的心事 ㈠

隔壁老王的心事……
隔壁老王的哥哥,早年因病离世,留下一个儿子。老王的嫂子将这个儿子留给他们夫妻俩后便离开王家,又重新组建了家庭。老王和妻子收留了侄子,还养育着自己的一儿一女。后来老王的妻子也因故撒手人寰,将家里的三个十来岁的孩子全留给老王一个人抚养。
老王的日子过得确实很苦,但生活教会他坐在黄连树下哼小曲――苦中作乐。他对生活的态度,让外人看到了开朗与乐观。一晃间,承载着老王含辛茹苦的十载光阴一闪而过,三个孩子已经二十多岁,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
按说,年过半百老王这时该卸担轻身、静享清福了吧?可老王偏偏不会坐享轻闲,一天天忧心忡忡的。就像传说中的那个老太婆,晴天耽心大女儿的雨伞卖不了,雨天又忧心小女儿的草帽卖不掉,如此早也忧愁晚也忧愁。这不,老王觉得以前听话懂事的几个孩子,现在都不再让人省心,还搞得他忧心闹心烦心。
李老头经常和老王在一起。两个人没事便饮个小酒、喝杯清茶、杀几盘象棋、聊个天斗个嘴什么的,日子过得蛮有情趣的。
可李老头近来发现,老王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时常要么耷拉个脑袋闷闷不乐,要么思绪飘忽寡言少语,不像以前那么能言善辩好热闹了。
开过年后的一个难得的艳阳天,李老头约老王出来,在小区楼下的石桌旁坐下,摊开棋谱摆好棋子,鸣锣击鼓,打开阵势。却见老王捻起一枚棋子,皱了一下眉头,轻叹一口气,手在棋盘上方僵住,不知该往何处落子……看他楞神的模样,李老头开口了:“看你三魂跑走两魂的,又在打什么小九九?”
老王表情没有变化,回过神来淡淡地瞅了他一眼:“打什么小九九!唉,烦心的事忒多!”
李老头笑道:“你个逍遥派老顽童也会有烦心事?说来听听啊。”
“唉――”  未曾开口先叹气,老王又皱了一下眉头,将手上的棋子随意落下。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李老头一支,自己叼了一支,又取出打火机,点燃烟支后猛地吸了一大口……
白白的烟雾便从老王的鼻子里喷出来,象天空飞过“带线飞机”射出的白雾…… 李老头巴巴地盯着他,等他开言。哪知老王紧接着又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次烟雾变成一个个白色的圆环,从老王半张开的嘴巴里排着队冒出来,渐飘渐散渐淡……
看着弥漫着散开淡去烟雾,老王慢慢地打开了话匣子――
㈠  老王的女儿
老王的女儿,个子修长,肤色白晰,明眸皓齿,浑身上下集满了妻子的优点。人常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看着自己前世的“小情人”,老王满脸满眼满心的都是欢喜。
三个孩子中,这个女儿打小就乖巧懂事,惹人疼爱。即使再苦再累,一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老王所有的疲惫立马烟消云散,笑意瞬间从心里溢出。
无论女儿有什么要求,老王都从不驳回。一方面因为觉得女儿早早的就没了娘,太可怜了,他不愿再让孩子失望伤心;另一方面,女儿身上有妻子的影子,无形之中老王已将内心的某种情愫迁移到女儿身上。女儿的一颦一笑,都会让老王忆起自己的爱妻。他暗自庆幸,尽管命运之神过早接走妻子,让自己独守空房,但又送来一个和妻子如此酷似的女儿,使凄苦的日子也有着绵绵暖意。
“女儿要富养。”  老王抱着这个观点,在女儿身上的投资颇多。美食零碎、穿衣打扮自不必说,就是各种兴趣组、特长班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接受培训。如此这般,造就了女儿的多才多艺与出众的气质……
老王希望将来的女婿能像自己一样好好对待女儿,宠她爱她保护她,最好也能秉持着自己对待女儿那样“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态度……
为此老王四处托人给女儿介绍“金龟婿”。可女儿除了购物消费打扮自己外,对待其他事情并不上心。每次介绍人约她和人家见个面认识一下,她要么推三阻四,要么草草一见,匆匆一别,然后以“不合适”作为回应……
女儿的婚姻,是老王挥之不去的忧心事。只要一天无着落,他的心便一天放不回心窝窝,总在悬着、飘着、担忧着……
老王还希望女儿好赖攒些钱,为自己存一份保障,哪怕是一份嫁妆呢。可是女儿属于典型的“月光族”,每个月都会将自己挣的钱尽数花出,一分不留,还美其名曰“敢花才会挣”。每每讲到这句话时,就像呼着“爱拼才会赢”的口号一样响亮与振振有词。
看着女儿频频购物,带回来的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往家里随手一扔,一副“今日有酒今日醉”的做派,一点也不顾及卡上光光、袋中空空、囊中羞涩的光景……老王好发愁啊――长此以往,女儿以后的日子将会是什么样!
隔壁老王边向李老头诉说边叹气……
李老头看他那么难受,轻轻一笑:“好一个乐天派逍遥派的老王!就这么一点点的小事,也值得你唉声叹气?我看你真有些杞人忧天了!”
老王反问:“杞人忧天?要是你的女儿也这个样子,你会不担心?”
李老头劝导道:儿女自有儿女福,莫为儿女无端愁!“姻缘天注定”,只要缘分到了,便会水到渠成顺风顺水的,你操么多心干嘛!至于存钱嘛,冥冥之中钱多钱少也是有定数的,花多花少随她去。再说了,孩子花的是自己挣的钱,她又没有“啃老”……
听着李老头的话,隔壁老王的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了。他喃喃地念叨着:“儿女自有儿女福……”  似乎在回应李老头,似乎在劝慰自己,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隔壁老王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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