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和窗外——别丢了曾经的自己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每当读到前两句的时候,脑子里都会瞬间描绘出那幅风景迤逦的画面。日子一定是春天里阳光最明媚的一天,时间一定是这一天的下午两点。阳光温暖不刺眼,清风轻缓还慵懒。桥上的女子驻足凝神,耳后是飘飘洒洒的长发,目光里是波光粼粼的水面。每想到这,总有一种荒度时光的幸福感。

       而此刻,就是下午两点,我也站在窗前,工作日的小区里很安静,甚至能听到几声鸟叫。为什么我不在上班呢,因为今天不想上班了。我们总是在停下来的时候才会看到身边的风景,甚至才会想到为什么在前行。每天周而复始的起床,吃饭,坐车,上班,下班,回家,吃饭,睡觉。虽然也有兴趣,也有爱好,但这匆匆忙忙才是主旋律。自己就像上了弦的钟一样,乖乖的滴答滴答转下去,慢慢的习惯了旋转,也慢慢的忽略了自己的旋转。直到有一天弦断了,才大梦初醒般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茫然若失的自己,问他,你在干嘛啊?那个自己肯定是一脸迷茫。

       今天早上,我就莫名其妙的弦断了。那一刻的自己,果真是一脸迷茫,貌若呆逼。于是一股极其不愿上班的感觉涌边我全身。煎熬着把上午挨了过去,实在挨不住了。直接写了张假条,关机,走人。一出门,哎呀,这天也蓝,空气也好。一路上都在哼哼着那首老子今天不上班。单句循环。

       所以,此时我站在房间的窗户旁边,内心平静的如这安详的下午时光。听着窗外远处咿咿呀呀的人言物语,恍惚间想起这心境我曾经便有过。上高中的时候。最喜欢下午的第一节课,千万别是自习,一自习就要做怎么做也做不完的试卷,要老师上课才好,语文数学都行。老师在讲台上,我躲在森严的书立后面,拖着腮帮子,歪着头,带着未消散的睡意,眯着眼睛欣赏着窗外的风景,清清的春风温柔的吹在我脸上。岁月真是静好啊。那时候的窗外是一排高高的杨树,带着绒毛般的嫩绿的树叶缀满树枝,风一过,一大片树叶哗哗的响。因为隔得远,看不清树叶上的叶梗,树叶和树枝间仿佛没有连接一样,风起时,真的就像成群的蝴蝶在围着树枝纷纷飞舞。那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老师别点名,更别点到我。那时候,我十七。后来便是大学了。那个洒脱不羁的年月,点名可以帮忙答到,考试60分就好。躺在床上午休时,春寒未退,而春风又撩人,便开着窗户,盖着被子。不远处的篮球上人声时起时伏,偶尔还夹着一两声姑娘的惊呼声。那时候,一边和自己的床作离别前的最后温存,一边心里想,就缺个女朋友了。那时候,心里打算的是还有几个月才能去大海里游泳。那时候,并非年少,也不过二十一。而现在,我在帝都几平米的出租房里,看着窗外的高楼和远处更高的楼,吹着窗外的风,依然是三月的风。年年月月不同,可年年月月都是这烟花三月,大概是春思最宜人吧。我知道要奋斗,我知道要成长,凭伫的窗户都换了多少,更何况是窗外的风景。但千万不能再遗失了那一段一段最美好的时光。

不再年少,但曾年少,身虽未老,身终将老。

岁月不饶韶华终将逝,寒枝留得明月几回在。

唉,北京没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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