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美梦如璇·第九章·第一百一十五节》2

当我送你彩色玩具的时候，我的孩子，我了解为什么云中水上会幻弄出这许多颜色，为什么花朵都用颜色染起——当我送你彩色玩具的时候，我的孩子。

当我唱歌使你跳舞的时候，我彻底地知道为什么树叶上响出音乐，为什么波浪把它们的合唱送进静听的大地的心头——我我唱歌使你跳舞的时候。

当我把糖果递到你贪婪的手中的时候，我懂得为什么花心里有蜜，为什么水果里隐藏着甜汁——当我把糖果递到你贪婪的手中的时候。

当我吻你的脸使你微笑的时候，我的宝贝，我的确了解晨光从天空流下时，是怎样地高兴，暑天的凉风吹到我身上时是怎样的愉快——当我吻你的脸使你微笑的时候。

——泰戈尔《吉檀迦利》

幽长，逼仄，黑暗，窒息。虽然不是第一次走，梦璇依然觉得浊气压迫心脏。

“小姐。”在长廊尽头，在漫无边际似的浓墨尽头，子书的助理长身玉立。

“先生知道你心情不会好，但是还是让我叮嘱你，尽快出来。”

“好。”听到答复的助理暗暗松了一口气。

门开的时候泄漏了一丝光亮，但很快便听见厚重的铁门沉痛合上的声响。而那声响，让已经风声鹤唳的囚禁者恨不能昏厥。

房内有一个小洞，不高，堪堪在墙中间，奇怪的设计。阳光顽皮，从这方小洞露出头来，看见被锁在地上的人苍白的脸。

“怎么，害怕？”梦璇轻轻问着，仿佛老朋友般寒暄。

“程、程小姐，我、我是真的知道的都说了！”

“哦？是吗？”

“是是是！是的！能说的不能说我都说了！求程小姐相信我！”垂死的人爆发来，挣扎的铁链发出清脆的响。梦璇的眸子染上笑意，却是那样讽刺，也不置一词。那个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的人终究无望地贴在地上。

“可我觉得，你答非所问。”

“程、程小姐，我我是真的没有知道的了。”

“刚得到一个有趣的消息，和你分享一下？”没有睡饱的某人这个时候突然有点怀念这样的恶趣味。

“程小姐、是我我的荣幸。”

“我怎么得到的消息，说你是武家山的私生子呢？”

“怎么怎么可能呢程小姐！”

“别急着否认。喜欢了那个人十多年，最后落成那副模样，你是不是恨极了我们？”

“不是的程小姐，你误会了。”

“小雪曾经遇到过的各种情况，车子爆胎没油刹车坏掉，那一出没有你的影子？我多次被跟踪，上次被拍到的照片，你别说你不知情。”

“程小姐……”

“还有更有趣的你想不想知道？那个人虽然变成了人彘，可是你的父亲还是很喜欢呢，买了回去做成了极好的活体实验载体。哦你还没来得及知道，那块躯体现在千疮百孔了。”

“程梦璇！你不得好死！”

在听到平静到残忍的讲述之后，原本在地上无力地趴着的武飞抑制不住满腔怒火和不甘，那双猩红的眸子投射着鱼死网破却自不量力的光。

“武飞，你敢再说一遍。”

可是，够了，尽是这一个名字，却已经是满身屈辱。

“程小姐，果真厉害。”那个眼神，不是刚被抓进来时的怯懦慌张，不是受刑时的认命绝望，也不是刚才的疯狂。这是一种尘埃落定的解脱。

“程小姐，果真厉害。”是真厉害，短短两天，千丝万缕，面面俱到。

“我想当初，也是武家山怂恿，黎巧妍才在我刚回来的时候找小雪麻烦吧。”

“那天，巧巧无意中从武家山那里得知你马上要回来的消息。”

“呵。”梦璇一声嗤笑，好一个无意，你也信吗。

武飞自是看到了那抹讽刺。“我自然是不信。所以我当初要是劝着些巧巧就好了。巧巧听武家山说，现在程康两家现在都瞒着你，不告诉你之前的事情，所以她想为了他试一试，毁了秦玥雪或者毁了你。”

“我们有仇？”

“程小姐，这一点，你是真不知道？你又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

梦璇眸色一暗。之前因着小雪的事情，她把当时的人记得清清楚楚，准备秋后算账。可谁知找来找去唯独没有发现武飞的踪迹。三番五次被跟踪，实在让她恼火，便逐一去排查，没想到有这样的收获。

“你们为什么要动荣格医生。”

“武家山觉得那个医生和程先生走得近些，可能知道你们更多消息。”

“你现在倒是挺配合。”

“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请程小姐救下巧巧。”

“你觉得我受你威胁？”

“程小姐自是谁都威胁不了。”

“她再可怜，也是咎由自取。你如果能吐出来更多，我会很满意。”梦璇低头看向手表，不知觉，便已经十分钟过去了。

“解释清楚了，我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好。”梦璇起身，遮住了屋内唯一的窗，看不见了屋内难得的光。

“也许我们下次可以聊一聊丁菲，当年邢少手下不二的女杀手。”

“程小姐有兴趣，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好好聊。”

“呵。”

梦璇一出门，才发现自家大哥原来就在门外。

“哥，没问出来太多有价值的。”

“这次表现很好。”子书牵过梦璇的手，带着她走出去。“调查出他的身份已经算成功了，怎么用什么时候用自是看我们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