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明白装糊涂
说完这句话,刘忘归意识到,情况不妙。
果然,郎文瞪起他那一双眯缝眼,尽管用尽全力,但也只是我们正常人眼睛的三分之一大小,配上朗文白嫩油亮的皮肤,那两道“缝隙”就像在一块油润的肥肉表面用锋利的刀子划开的小口。
“这还要我说吗?我是给你当秘书的吗?”朗文声调变高。随后,刘忘归听不到郎文说什么,只感觉耳边嗡嗡嗡的想,看到郎文的手指在桌面上不停敲动。
刘忘归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响了,他知道是朗文打过来的,因为除了朗文,大家日常办公全是用手机交流。只有朗文,作为一个出身体制内的人,还十分青睐固定电话,他认为开着免提拨打四个号码就能迅速呼叫一个人来是一种享受。
“朗总!”刘忘归尽量压住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
“来一下。”电话里传来朗文冷冷低沉的声音。
刘忘归拿起本子,走向朗文办公室,步子沉重。眼看着办公室的门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跳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那个分析报告你弄的怎么样了?”朗文耷拉着他那对又大又厚的眼皮对刘忘归冷冷的说。手搭在键盘上一动不动,侧着身子盯着台式电脑的屏幕。尽管他的办公桌对面就是两把椅子,但他照旧没有招呼刘忘归坐下说话。
“朗总,是……是什么报告?”刘忘归有些意外,有些惶恐,尽管他知道朗文说的是什么。那是余景东在职的时候负责编写但还没有完成的一份行业分析报告。每次部门例会上,朗文都会催促,但似乎进展十分缓慢。刘忘归对这个报告多少知道一些,有些模块还是他负责补充的。
由于余景东是离职以后郎文才让刘忘归接手工作,所以余、刘之间并没有过工作交接,朗文也从没有跟刘忘归提过这份报告的事情。离职前,余景东拷贝走了工作电脑的核心资料后,清空了电脑硬盘。中间没有任何人过问,没有任何人交接。
听到刘忘归的话,郎文疑惑的转过头,盯着刘,眉头由松弛到紧皱,“余景东的工作不都是交接给你了吗?”语气中透着不耐烦。
“哦,您说的是景东弄得那个分析报告吗?”
“……”郎没有回答,停顿了一秒,刘忘归知道,这就是“是”的意思。
“朗总,您好像没跟我说过这个事情。景东走,也没有跟我交接资料和工作。”刘怯怯的说。
说完这句话,刘忘归意识到,情况不妙。
果然,郎文瞪起他那一双眯缝眼,尽管用尽全力,但也只是我们正常人眼睛的三分之一大小,配上朗文白嫩油亮的皮肤,那两道“缝隙”就像在一块油润的肥肉表面用锋利的刀子划开的小口。
“这还要我说吗?我是给你当秘书的吗?”朗文声调变高。
随后,刘忘归听不到郎文说什么,只感觉耳边嗡嗡嗡的想,看到郎文的手指在桌面上不停敲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忘归听到朗文说:“余景东差不多已经弄完了,你跟他把报告要过来,赶紧收尾!”
刘忘归走出郎文的办公室,尽管沮丧,但他还是尽力用表演的状态,保持微笑回到座位。
刘忘归知道,郎文的电脑里就有最新的报告版本,他很不理解,朗文为什么不把手头的报告发给自己,而是让自己去跟一个已经被他搞离职的人去要材料。刘忘归很困惑郎文这样的领导处理事情的逻辑,为什么他们不采取最高效的方式,而是非要装模作样,用更低效的方法解决问题呢?
回到座位上,刘忘归盯着电脑屏幕,一个字也打不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恐惧、焦虑、无助让他内心无比纠结。他很不想找余景东,他预感到即使找他也会遭到拒绝。因为余景东已经被朗文踢走,他怎么会愿意帮助他呢?
他硬着头皮联系余景东,和预想的一样,余景东说他没有资料,并轻描淡写地跟刘忘归说,其实也没什么,随便写一写就行了。刘忘归用近乎乞求的声音说,兄弟帮帮忙吧。余景东口头说了说框架,简单概括了点内容,就结束了谈话。
过了两天,刘忘归绞尽脑汁,把从余景东那里听来的内容进行了梳理,几乎是重新写了一份报告发给了郎文。晚上下班后,郎文的电话来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跟余景东要一下他做的报告吗?”朗文劈头盖脸,以极其不耐烦的语气说。
“朗总,那个……那个景东说他没有保留原来的资料。”
“……”朗文沉默了几秒钟,欲言又止,挂掉了电话。他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搭在方向盘上。扭过头对着副驾方向说:“这个刘忘归,整天闷声不响,傻了吧唧,真能把人憋死。唉……”
“我感觉他每天好像有很多心事。”说话的人是杨佳。
“他跟你们也这样吗?”郎皱着眉问。
“几乎不说话,你要是不问他事情,他可能一天都坐在那里闷不做声。”杨佳说。
“唉,当初招他的时候感觉挺开朗的,后来没过几天我就发现不对,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唉,是我看走眼了。”郎有些后悔的说。
“可能性格太内向吧,或者有什么难事不能解决,自己钻牛角尖,我也不知道,瞎猜。”杨佳说。
“不过老实点也有好处,听话,这点比余景东强。小杨佳,你也厉害啊,可以当间谍了,哈哈。”朗文得意的笑。
“我都是按你教的一步一步做的,落座时坐到小高旁边,趁他不注意拿到手机,最重要的是手机没有锁屏。没想到他还真就出去了一趟,手机落在桌子上,而且屏幕还亮着,我赶紧拿着他手机出去,当时心都跳出嗓子眼了,跟做贼似的,拍照的时候手抖的不行。”杨佳绘声绘色的讲。
“嗯?是我教的吗?”朗文声调上扬,阴险的笑着。
杨佳不说话了。
沉默了几秒,朗文又问:“刘忘归有孩子吗?他老婆干什么的?自己开店呢的是吧?”
“没有小孩。听说他老婆开了个服装店,生意还挺好的。肯定比我们赚的多啦,每天这么累,工资也不涨,就赚那么一点点。”杨佳撅起嘴,装作闷闷不乐的样子。
“慢慢来嘛。”郎文露出笑意,眼睛只剩一条缝,左手扶住方向盘,把右手放在了杨佳的大腿上。
杨佳没有推开,也没有迎合,不说话,嘴唇紧绷,抠着指甲。
第二天一早,刘忘归收到了郎文的邮件。他打开一看,正是余景东在职时做的那份报告,已经完成一部分,但还是要很大工作量才能完成。需要协调很多部门,找很多的人。刘忘归一想起这些,就觉得很困难,他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找别人帮忙,害怕被拒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