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个六月,多了一个盛夏。艳阳高照,风和日丽,无数对夏天描写的形容词从肖玉璧的脑子里蹦出来。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家了。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一直在外打拼的肖玉壁,不时做梦般点样想。今天从床上起来,上了一趟厕所,踩着泥土路,眼前的一地草勾起了他无限暇思。
王兴艳,这个名字怎么总在脑子里乱跳呢?她的音容笑脸不断的在梦中出现,他轻挑而清瘦的身材,堆满笑容的脸常浮现在面前。肖玉璧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和自己工作了六年的女人会在脑子里浮现,这是怎么啦?难道是爱上她了吗?
这还要回到2004年的夏天。红墙园内的重钙包装车间里。他清楚的记得,郑主任给他安排了工作。包装车间的一个班让他带。总的有十多个人。两斤缝包的,两接包的,都由地亲自手把手的教会,下放到第一线工作场地。四个女的,其中一个就是王兴艳。是的,她是贵洲铜仁的。他记得。这是在工作中慢慢知道的。他手把手的教她们接包,打包。这里的机器全是先进的设备。接包器是气压感应,缝包机是自动全方位运输皮带输料装置。他是第一次学会这些设备,也是第一次教女人,带这么些人。他相信他自己,他很自豪。也很卖力。因为领导看重他。他和领导也并不熟。他想,既然领导看得起自己,就要把工作做好,负责到底,做到对公司忠诚。是的,他是个老实忠诚的人。无论是包料,缝包,点数,抽样,卫生,记录样样做得利索干脆。领导多次表扬佩服。肖玉璧,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做事认真负责,认定的事一定做好。一根筋。
就是肖玉璧的工作态度,他所带的班组,弟兄姐妹没有不佩服的,没有不听他的。于是他有了很好的人缘。他的善良他的和气他的正义和气质,迎来了同事的信任和追随。
就是这样,六年来,他和他的同事们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种情,事隔十年,会对王兴艳发展成这种。他也说不明白。
是的,工作中,王兴艳和他是难得的默契,他要什么,王兴艳都会顺手送到他手里,一切都是那样自然,像心有灵犀一点通。
也许在王兴艳心里同样有一种默默的难以言说的东西的存在。
两人做事都那样细心,那样为对方考虑。他们的心里早就垫定了一种不用语言表达的爱。因为他有爱他的妻子。她也有爱她的丈夫。虽然她没有孩子,十多年了,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痛。
是啊,她心里是多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啊!
但是命运多舜,总是折磨那些为生活奔波苦命的人儿呢?她想。为这她一个人偷偷的不知哭了多少次。
“我不能就这样过。”她总是在和良心抗争。
她们都工作在自己的工作岗位,过着早出晚归,三点一线的工作。她和丈夫的感情谈不上爱,也谈不上恨,平淡得出奇。
肖玉璧看在眼里。但他默默的为她祈祷,希望她能有自己的孩子,幸福快乐。他不敢苟想什么。他心里明白,妻子的爱也是真实的。糟糠之妻,患难与共。二十年来,他们默默的在为对方付出。相互支撑着,就是在生活最苦,心落低谷的时候,她也不声不响,一个人承受着生活的风雨。他生病期间,他情绪低落的时候,她理解她,安慰他。
这样的女人哪里找。他心里明白。这是家。家是他触礁时避风的港湾啊!他心里这样想着,多少次沉着美梦中。
他是该负起这个家的责任的。父母老了,孩子们一天天的长大。这个家里,他是顶梁柱。一直以来父母都很关爱他。多少次别离前,母亲熬夜给他做最爱吃的糯米粑。父亲给他讲小时候家穷时的事。因为孤独,学会坚强。爷爷死得早,那年爷爷四十多岁,父亲才九岁。那年月,吃穿都很苦。父亲常打趣的说,他的脚板石头还硬。因为压根父亲就没有鞋穿。就算奶奶帮助打了草鞋,他也舍不得穿。他懂奶奶的苦。那个家里,就是父亲和奶奶相依为命。有时候还会被狠心的叔叔欺负。可是他知道他会长大的。他要成为一个坚强的人。在父亲的生命里还有一个重要的人,他是父亲的大伯我的大爷爷。他是父亲精神世界的引路人,是他走上正道做个正直的人的导师。大爷爷是个文人,通天文地理,做人正直无私。善待邻里亲朋。多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肖玉璧常常想起父亲的故事。他是个坚强的人,正直无私。肖玉壁在心里也敬畏他。因为他也是个伟大的父亲。他做任何事都身体力行,尽心尽力。人们都很喜欢他。他的思想超前,觉悟高,年轻人都很和他打得来。常常一起喝上两盅,然后睡到天亮。
记得有一年夏天,庄稼还正绿呢。父亲带上他去做一件事。从老家的八卡小河到四川的苍海。淋着大雨,踩着泥泞,整整走了一天一夜。在苍海一户王姓人家住了一宿,第二天,父亲对他说,“雨太大了,要背的东西会被淋湿。”于是又淋着雨返回了家。那一年,他初中毕业。他在心里埋怨父亲。
哪一个父亲会不疼自己的儿子呢?近三十年了,现在想来,父亲真是良苦用心啊。
父亲是想上儿子成为一个坚强的人。肖玉璧想。
是啊,父爱知山,谁说不是呢。
就是现在,肖玉璧自己已常常提起这事。是父亲使他学会做人做事。是父亲引导他走在正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