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已没来时路

NO.2

“自己的路得自己走,自己的茧得自己咬破。”这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句子,伴随肖玉壁整四十个年头,成了他生命的基石,成了他人生路上暗夜的明灯。这是他的座佑铭。就像“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一样。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有主见,坚强,一根筋。就像河里的鹅卵石不随波逐流也要走自己的路。尽管磨光了自己所有的棱角,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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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从他儿时说起。

他生在云南农村的一个贫困家庭。这里四面环山,门前有条很深的河。一条石板路从八卡小河的街上一直两面延伸,这是当年的地主黄战先家修的。到现在已经上百年。肖玉璧背着小书包上学的时候,这些石板路还保存得很好。但从土改以后,农民都包产到户,人们自己干自己的,慢慢的这路上的石板被自私的人偷偷的拿走了。路,还是成泥泞的路,虽然有一米多宽,但以前的马帮常跑运输从伍德到小河也有四五十公里的路。还要过好两条大河,转N多道拐子。当年这里的人们真的很苦。背后的大山高而且逼得很近,就像压在这个村子上一样。但人们勤劳朴素,虽然也耍小心眼,但大事大非面前,人们还是相互帮衬,不记前嫌。这里的土地不多,但却也肥沃。有时人们也在挨山的地方做点手脚开点荒种点地。这和路遥小说《平凡的世界》里的孙少安的世界一样,人们是为了吃一口饱饭。在那种饥荒的年月,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专靠种土地挣公分,多少人还是吃不饱饭。于是有手艺的男人们都常年出去找富业。说是手艺,其实就是现在说的石匠。这些石匠和现在做挡墙铺路的又有所不同,他们确实有两把扫刷子,他们可能在石头上雕龙画凤。手艺精湛,可以说是能工巧匠。肖玉璧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记得二十多年了,改革已开放了,家庭条件有了好转,父亲修起了四立三间的大瓦房,明堂也有十多米长,六七米宽。院坝用一米左右雕着四叶花瓣的石条镶嵌。梯子也是,从房檐下两头拉到角,全用石条。手艺人就是不一样。当年本来院坝地面也准备用石板铺垫,但由于总在外找富业,就一天天搁下来了。就是在这院坝里奶奶常养上几只鸡,有时还捡上几个鸡蛋,日子虽然紧巴,但咬咬牙也挺了过来。

肖玉璧在这个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姊弟五人大爱小相互关心相互照顾已还和睦。从小肖玉璧就挺关心妹妹弟弟,就是从街上卖东西补回一两颗糖果也要往家带,拿给弟弟妹妹。在这个家里姐姐大他四五岁。在村里姐姐也是个漂亮能干的大美人。那年月姐姐就学着做生意,背点水果饼干类的东西补补家用。自己也有了零花钱。肖玉璧一的二姐死得早,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到该上学的年龄,父亲就把孩子们都送到学校。父亲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父亲说他不能苦了孩子。自己就是因为家里穷才读不起书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父亲常对肖玉璧说。“只有读书才能出头。”“只有做生意才能富家。”每次闲暇,父亲倒上一盅小酒,抱肖玉璧在腿上,一边喝酒一边给肖玉璧讲这些大道理。肖玉璧想,父亲哪来这么多大道理。从小在肖玉璧心里,父亲是又敬又怕。父亲是高大而又威严的。肖玉璧从小也判逆,也爱打抱不平,总是帮助那些弱小的弟弟妹妹们,当他们被人欺负的时候。因此就免不了受害者的告状。于是也少不了皮肉之苦。但是肖玉璧从不哭。他认为这是对的。从小做个善良的人,这种思想在奶奶身上他学到了不少。那年月,到处闹饥,逃荒躲难的人不少。就是现在说的叫化子。在他记事起,基本上每天都能看到叫化子上家门来。穿着破烂,手拄一根打狗棍,背上背一个烂背箩。推开门,“主人家,行个方便,家里发洪水颗粒不收了。”“……家里闹瘟疫跑出来啦……”。肖玉璧听得多了,背都背熟了。但是每次有乞丐来,奶奶从未让人空手走过。多多少少一定要给人一点。有时候遇上好吃的还会多拿点。有时候奶奶忙,就叫肖玉璧拿碗或瓢舀包谷或豆子或麦子,反正只要是粮食都可以,给倒在叫化子的兜里。虽是叫化子,谁也不愿意,都是受苦人。奶奶常常这样说。奶奶常常温和善良,脸上挂着笑。在肖玉璧心里,奶奶是多么的了不起。在奶奶心里从没有看不起叫化子过。肖玉璧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长大了要做个善良的人,关心帮助比自己弱小的人。不欺人不害人,但也绝不怕欺负人的人。这种思想在肖玉璧心里已扎下了根。已浸透进他的骨子里,变成了他的。影响着他一生。
自己的路自己走。所以父亲给他指引的路,他一条也没走。男子汉,一定要自己走出一条路来。从小学到中学,一直他都很努力。读书才能出人头地。有出息了别人才不敢欺负。父亲的教导,他一点也不会忘。有时候自己受了委屈,就想起父亲的话。一个人悄悄的哭。哭够了就一狠心,站了起来。“一定要有己强大。”肖玉璧这样想着。他浑身是劲。在草坪上,在可滩上,在们家的土泥院坝里,练习自创两磨盘扫盘。有一次雨中,他练到自己没有了力气为止。他就是一根筋,认定的事,定努为去做,做到最好。这个习惯一直影响着他走入社会。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他都严格要求自己。
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他就是他有己。肖玉璧固执的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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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就在脚下,一定要自己走。他昂起头,望着远方。踩着黄泥巴的路,迈开了脚步。路两边的荒草很旺。蓝天白云里,日光照射下来。把他的影子投在了路上。他依然不顾,走着。他要翻过眼前的山,去做他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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