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下,一抹绿色的蒲公英钻出土地,它告诉我春天到了!春天到了,该打开窗棂,呼出沉闷窒息的气息,沐浴一缕和煦轻柔的暖阳,看雁阵归来,看杨柳吐绿。
但是我的春天来了吗?
大约一年半前,身体健康的我突然感到不适,病魔向我发难,极度的恐慌占据了我的全部,频死的感觉时时降临,于是我便没有了季节,终日生活在阴霾里。奔忙于医院的大厅和窗口。
头痛、胃疼、肠痛、心慌、失眠。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记忆力差到顶点。检查不出问题所在,只是身体多处退行性改变,积伤难反,无法再回到从前。
我浑浑噩噩,度日如年。崩溃至极。内心已走进死亡的无望境地。不问年月,忘记寒暑。只是念着周身的病痛。
这样的心境却因为一个人有了改变。
年前,一位久违的老朋友来京看病。我去探望。才知道他得了癌症。在沉重的打击下,他却很淡然。谈起过往的事情,还依然充满神采,和同学间的接触也积极乐观。全然看不出病入膏肓的样子。我深有震撼。我自以为也是一个足够坚强的人,对比之下,我怎么就颓唐如此?
冬季,单位订单稀少,工作量锐减,我又重拾起早年的业余爱好,学着写点东西,把内心的痛苦、恐惧、挣扎记录下来,不为别的,只因听到学写作可以抵抗记忆力的衰退,有效减少海默尔综合征的发病。一提起笔,顿觉笔墨枯乏,从前学过的那点东西竟然都荒废了。
过年的时候,单位给了我一个特惠待遇。让我提前回了老家,在家中逗留了一段时间。其实我已有多年没有在家待过了,偶有回家办事也是匆匆过客,时间都撒在路途上,在家没有几天。这次特惠让我和家人有了长时间团聚,而且还和同学小聚了几回,颇感欣慰。想着该死该活也无足轻重了,想见的人大多见到了。心里坦然。
同学小聚的时候,我也见到了那位得癌症的老友,由于化疗,头发基本掉光了,人也憔悴了些许,但是斗志不减,从前那位大哥大的光晕犹在。不由为他的精神而深深赞叹不已。想着自己也应该振作起来。
春节过后,我带着对公司的感激返厂工作了,身体视乎较以前有所好转,我不由心中窃喜,也对活下去充满了希望。
春风又吹,草木又绿。当春风拂过我的脸畔,我的心也蠢蠢欲动,也要跟着春天的节奏,回归于青春。我仿佛虚度了这两年的光阴。
人在自然面前是渺小的,尽管死亡是人类天大的事情,在自然界里都会被不屑一顾。春天!永远都是该绽放时必然绽放,从不顾及谁,哪怕他非常伟大或者异常渺小。
我不由想起那首歌:
如果有一天
我悄然离去
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
请把我埋在春天里……
这种面对,才是真正的春暖花开。无论是生无论是死,用豪情和坦然抒发坚定的情怀!
我要说我的春天不远了!心是春天的,春天便是我的,不管是绽放还是融化,我的春天依然会芳草遍地,葱茏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