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詩
早課抄了愛爾蘭詩人威廉·巴特勒·葉芝的詩歌《又怎樣》。上大學時讀袁可嘉先生編著的《西方現代派作品選》,開始對西方現代派文學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葉芝的詩作當然不能算作現代派作品,但每次抄讀時都會引起心靈的震顫。或許年輕時都曾努力追求“足够的金錢”,把對物資的追求等同於對夢想的追逐。然而走過人生大半的旅途,是不是應該開始始反思自己的所爲是否爲就是最初所期望的“真實”,這樣或許才會抖落曾經的“枝葉和花朵”,抖落世人眼中的圓满,從而明白“歸根”的真理。
詩人告訴我們,人生最尴尬的悖論莫過於,一方面動用一切腦力按照自己所遵循的既定軌道去無限接近所謂“真理”,另一方面永遠無法突破自己的認知極限,那就是時間。柏拉圖的幽靈一遍遍問到“又怎樣”,因爲它的人生已去,於它而言,“消逝”即是“真理”。
現實中,我們都無法感同身受他人過去的悲痛或憧憬期冀裡的狂喜。木心先生説:“一個人不能變成一個鬼,不能説鬼話、説謊言,不能在醒來時看見自己覺得不堪入目,不管什麽時候,一個人都應該活得是自己、並且干凈。”
江南印象——河坊街
到了杭州就不能不到河坊街。早在隋朝,河坊街就已经成形了,到了南宋时,因为地处皇宫大内宫墙之外,被称为皇城根外第一街。虽然而今的河坊街的建筑大多数是现代的仿古建筑,但行走其间,总还是能隐约嗅到两宋时“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气息的。
偏安于江南一隅的南宋过着富庶、奢华、声色犬马的日子,南宋时的杭州无疑是那个时代全世界最富庶繁华的一个所在。提起中国的历史,最让国人引为自豪的便是唐的强大、宋的富庶及因这强大和富庶而带来的文化的超级发达。杭州的街市上流淌着唐风宋韵,西湖的柔波里荡漾着唐宋风流。杭州老城的每一条街道都讲述着一段历史,每一面墙壁都刻写着一段风流。
熙来攘往的人流中,恍忽着在现代与古代的街市间穿行。胡庆余堂的柜台前依然是顾客如云,太极茶楼里依旧是水沸茶香,状元楼上依旧是高朋满座,“江南铜屋”依然是金碧辉煌。保和堂前,许仙夹着那把中国最著名的雨伞行色匆匆,是刚从西湖归来,抑或即将到西湖去?漫步河坊街,沿街的店铺勾勒着当年和如今的繁华和热闹。老字号的茶馆、药店,色味诱人的特色小吃,琳琅的物件……不知不觉地迷失在木楼青瓦间。
青石板铺成的路面弯曲着向前伸展着,据说隔了不几个里巷就是戴望舒在杭州的住处,就是在那里诗人写下了最具江南风情的《雨巷》。河坊街两旁总会有岔出去的街巷,而那每一个街巷,又都是青石板墁地,青白色的骑墙,继续蜿蜒着向深处伸展着,伸展向历史的深处。
杞人囈語
從清晨開始下雨,斷斷續續,一直到傍晚才漸停了下來。昨天應該是入伏後的第一個高温紀录,讓很多人感覺悶熱難耐,然而今天的風雨,把昨日的暑熱清减了很多,頭腦清醒了很多,心地也清凈了很多。
朋友也總有離别的時候,前些日子並没有什麽特殊的感覺,衹是對哥們兒的决定表示了支持和鼓勵。然而離别在即,心中真的是五味雜陳,有千萬種説不出的感覺。二十幾年來,雖然在同一個校園裡,即便也會有十幾天或幾十天見不上一面的時候,心中也没覺得如何,然而今天,想到兄弟即將遠行了,去一個遥遠的、陌生的地方,真的有些傷感。或許年齡大了對離别這事也看得重了,因爲我們早已經過了好男兒志在四方的年齡。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三年的時間很漫長,長到把兄弟情拉得很遠很遠;三年的時間也很短暫,今天的暫别恰是爲了明朝永久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