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2-16

时间真是一丝不苟，严谨认真。一晃，2021年的春节就到了初五。没有父亲的第五个年头，我已经无喜无悲。春节除了可以和家人团聚，也让我看到了更多年老的悲哀。
妈妈兄弟姊妹一共六个，妈妈是最小的那一个。大舅在我小学三年级时就没了，大姨和大姨夫也已经去世很多年。现在母亲只剩下一个哥哥、两个姐姐。现在三姨半身不遂已经很多年，现在80多的她，每天只能拖拉着腿艰难地挪着步子，而我和母亲想帮忙的手都被她狠狠地打了回来。她的头发雪白雪白的，皮肤也还是牛奶般白嫩，只是添了很多皱纹。三姨不爱说话了。大嫂子不停地说着这个家里的是是非非，每年都叨叨着，但每年三姨还是大嫂子管着，大姨的其余三个孩子都在装傻充楞，各摆各的困难。我同情嫂子，也明白大姨为什么不爱说话了。而我们，什么忙也帮不上，毕竟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而母亲也无法解决三姨家的争端。眼见着三姨再次艰难地挪动步子向房间前行，我们只能逃离。
二舅自去年摔了一跤后也躺在了床上行动不便，每次见人总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嘴里不停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幸好姐猜到了大半，才算能继续沟通下去。好在，二舅的几个孩子还都算不错，那个曾经最不懂事的小表哥这一年竟也长大了。每天晚上守夜，擦屎端尿不能休息。白天，半身不遂的舅妈伺候二舅，夜里，小表哥衣不解带陪伴二舅。可是，亲人们去看完二舅，二舅却指着舅妈说，“多亏了她，媳妇好！”然后瞪着眼睛，“这货一天到晚都没见人！”小表哥挠着头无奈地辩解，“那晚上谁伺候你呀！这一个月我可晚上都没睡过觉呀！”二舅却把脸转向一边，鼓着腮帮，不说话。亲人们笑着打圆场，屋子里一片祥和。二舅喊我把大表哥叫过来，我问干啥。舅说：“车子推过来，我要晒太阳。”我扑哧笑了。“舅，今天是阴天，外面雾气大得很，而且很冷呀。哪有太阳给你晒。”二舅有些失望。大表哥刚好进门，"打牌呀，你去不去？“二舅笑得很开心，”我让他们一人给我三百。“我知道是表哥表姐们的孝心，听凭二舅闹腾，不过，躺在床上的二舅还念叨着想打麻将，听起来还蛮有趣。
同样是患病在床，二舅病情比三姨更重，但因为儿女孝顺，二舅显然很幸福。而三姨一日三餐尚且仰人鼻息，儿女互相推诿更是老人心里的一根刺。明年，三姨还愿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