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欧阳筠小声说。
“为什么?你不想嫁给我吗?难道你想嫁给那个叫阿灿的吗?”
“不。
只是我们——太快了,我还没有想好。”
这时,小马给黎睿博打来电话,想着黎睿博要接电话,欧阳筠想往一边走,黎睿博低头看了看她,温柔说到:
“你在这别动。”
然后就把电话声音外放:
“黎总,对不起,刚才王董事长她过来问我你到底去哪了?我说您去了邯郸。
她又问我干什么去了?本来我是想说谈生意去了,但是甄助理过来了,她说的话容不得我再说假话了,我就说您去见一个姑娘了。”
“没关系,这个姑娘早晚要见他们的。”黎睿博说。
“那黎总,您不怨我就好。”
“行了,你工作去吧,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黎睿博又把欧阳筠紧紧地搂在怀里,说:
“我回去办事,办完了我再来。”
欧阳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黎睿博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相见。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松开欧阳筠,用手摸着她的头发,摸着她的脸蛋:
“你不能再无缘无故消失,那样的话,我会不要北京的任何东西,过来找你,知道吗?”
欧阳筠点点头。
“那走吧。”
欧阳筠又点点头。
黎睿博打车把欧阳筠送到镇子口,他也下了出租车,给司机说:
“等我一分钟。”
黎睿博下车后,拉着欧阳筠走到一边,问:
“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欧阳筠摇了摇头。
黎睿博说:
“好,那我就走了,记着我的电话,还有那个卡里,我会给你打钱的,想买什么都可以,只要你高兴。”
欧阳筠又摇了摇头。
司机师傅那边喊:
“还走不走了?”
“那我走了,你也赶快回去换衣服吧。”黎睿博看着欧阳筠:
“等我,很快我就会再回来了。”
“嗯嗯。”欧阳筠点了点头。
黎睿博坐上出租车往回看,欧阳筠一直在盯着车看,直到车拐弯看不见踪影。
来到酒店,黎睿博换了一身干衣服,赶往机场。
欧阳筠回到家,看见她浑身湿透的衣服,妈妈问:
“怎么弄的,小筠?”
“我去游泳了,忘了带泳衣。”
“怎么会忘了带泳衣呢?”妈妈给她说:
“快换衣服去吧。”
欧阳筠进去卧室,边换衣服边想着黎睿博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她既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黎睿博走了,她可以不用带着他来见父母;
难过的也是黎睿博走了,她这几天朝思暮想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没想到这么快又匆匆离去。
欧阳筠很想在黎睿博那温暖踏实的怀里,直到永远……
她想着黎瑞博在教室里吻她的情景,在水里抱她的情景,在出租车上和司机说的话不觉又红了脸。
黎睿博坐上了飞机,想着欧阳筠的一颦一笑,还有那害羞低头不语的样子……
他想着下次来的时候一定就和母亲说好了,他要请半个月假,把公司所有的事情都提前安排好,带着欧阳筠去走遍那出租车司机说的所有的地方。
如果可能的话,再把婚纱照拍了,因为他已经不小了,都二十八岁了,母亲不一直催着她结婚吗?他现在想结婚了。
对了,还要把最好的摄影师带过去。
黎睿博在路上的这段时间,王雅婷在家问张姨:
“张姨,我最近咳嗽老不好,还感觉胸闷的慌,书上薛宝钗喝的那药丸还有吗?
咱们几年前不就准备那药了吗?您看看还有没有?”
“就剩一粒了,太太。。”
“好,拿来我喝了吧?”
“好的。”张姨说:
“我都已经收集了春天白牡丹花的花蕊二十四两,夏天百合花的花蕊二十四两,秋天白芙蓉花蕊二十四两,冬天白梅花蕊二十两。”
“哦,我记得书上说是十二两啊。”王雅婷说。
“是的,太太,是十二两,我都多备了一份出来。”
“有劳你了。”
“可这需要雨水那天的雨水,去年雨水那天没下雨。
小雪那天也没下雪,这几年北京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没怎么下过雪。”
“暖冬了,污染太大了。”王雅婷感慨说。
“是啊,不过,太太您放心,我肯定惦记着这药呢。
这药您吃了管用,只要雨水那天有雨,小雪那天有雪,我肯定能给您配出来。”
王雅婷叹了一口气,说:
“曹雪芹的药方再好,可惜啊,现在的雨水、露水、雪水和那个年代也大不相同了。
那年代随便一个河沟里的水都能喝,现在呢?深井的水都被污染了。
所以啊,我这病,虽说费了那么大劲,吃了这药,还是不太见效。”
“太太,要我看呀,您这是心病,等博儿成了亲,生了孩子,您就一心一意抱孙子吧。
不操心集团的事儿,您这病啊,没药也就好了。”张姨宽慰王雅婷说。
“那倒也是,但愿这个姑娘咱们也能看得上。
这黎家到博儿这,是一个单传,我不能让他和一个不懂道理或不三不四,或只会勾引男人的女人结婚。
所以这关呢,我还得把好了。”
“那是自然,太太。
不过我看博儿眼光也挺高的,一般的女人他都看不上。
您说的那些风月场的女人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那倒也是。
今天晚上和甄总见面,我都盼着快点见了面,我好回来休息。
老黎走的那么早,把这一摊子事,还有一个博儿,都甩给我一个女人。”
“是,太太,您这些年不容易,我都看在眼里了。”
“要不是你还陪着我说句话,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撑到今天。”王雅婷说。
“看您说的太太,您照镜子看看。我六十岁,完全一个老妈子模样。
您看您,一小姑娘似的。
所以啊,是您陪着我,是您好心收留我。”张姨赶紧说。
“唉,不说这些了,说起来都是心酸,今天晚上吃什么呀?”
“千金碎香饼,小米粥。”张姨说:
“看着您忙,我也没问,就自作主张了。”
“好,挺合我胃口,咱们吃饭吧!对了,若轩那边怎么样了?”
“说还没有找到那王家姑娘,我说再让他等个三五天的,实在找不着就花点钱,找一个姑娘顶替一下。”
王雅婷点了点头没说话。
这时,黎睿博已下了飞机,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不巧,赶上堵车。
他给王雅婷发了一条信息:
“妈,我快到了,但是现在堵车了,估计迟到十几到二十分钟吧。”
王雅婷立马给甄总和甄若柳说了。
“不当紧,咱们先喝点咖啡,等博儿。”甄世英说。
甄世英是一个略胖的男人,今年50多岁,平头,四方脸,四肢粗壮,手脚也大。
多年经商的阅历,让他身上、脸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神情。
王雅婷想想这二十年来甄世英对她的帮助,对紫蟋蟀集团的帮助,就对甄世英恭恭敬敬的。
大约二十分钟后,黎睿博背着一个小小的行李包出站在他们面前。
黎睿博带着一脸的风尘连声说:
“对不起,我来晚了。”
“博儿,你没开车过来吗?怎么这个样子?”王雅婷问。
“我让小马开回来了,我打车回来的。”
“哦。”甄若柳要说什么,看了一眼黎睿博,又把话咽了下去。
“你这背的是什么呀?”甄世英问。
“两件换洗的衣服。”
“那博儿哥哥,衣服是不是脏了?给我吧,我给你洗。”甄若柳说。
甄世英瞪了女儿一眼,甄若柳就不再说下去了。
王雅婷赶紧说:
“哪用得着你洗啊,我整天在家闲着没事,张姨也没事。我拿回去洗。”
黎睿博说:
“我去趟洗手间。”
就把包放在了王雅婷身边,王雅婷顺便放在了自己坐的凳子底下。
看了一眼甄若柳,两个人笑了笑。
一会儿黎睿博洗手回来,坐下问:
“甄伯父,您想喝点什么?吃点什么?”
“我们都喝了半天了,看你吧。”
“我随便来点就行。”黎睿博一会儿也不想在这待着,又没办法,只能强颜欢笑。
甄若柳站了起来,说:
“博儿哥哥,我知道你爱喝什么,我去吧。”
黎睿博看着她这副过分热情的样子,心里烦得不得了,强装微笑着说:
“好的,谢谢!”
甄若柳端过来一杯黑咖啡,拿来两块咸味点心。
都坐下后,甄世英说:
“大家都来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就是博儿和若柳的婚事,您怎么看?
若柳这心里对博儿怎么样,我想咱们大家都清楚,我也不用多说了。”甄世英看着王雅婷。
王雅婷说:
“是啊,咱们俩家要是结为亲家,那最好了。
而且若柳着孩子吧,我也喜欢,长的也漂亮。”
王雅婷这么一说,甄若柳有点脸红,然后娇滴滴叫了一声:
“阿姨。”
黎睿博忽然站起来,说:
“甄伯父,是这样的,我已经……”
“坐下孩子。”甄世英稳如泰山,挥手示意黎睿博坐下,问:
“你已经怎么了?”
“哦,就是老黎活着的时候不是给他定了门亲事吗?所以博儿刚才的意思是说他已经定婚了,不想耽误了若柳。”王雅婷赶紧说。
“哦,原来是这事儿啊,这事儿我也知道,但是博儿会娶一个乡下的姑娘吗?
而且你们现在这么多年不联系,那姑娘长成什么样了?在干什么?都一概不知吧。”